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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交易
赵冉冉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头,她一忽儿回到年幼之时,桂氏方进门时将她搂在怀里安详哄着,一忽儿又是妹妹月仪同俞九尘新婚燕尔正冷冷看着自己的模样,转头时,不知又是哪里冒出来山呼海啸般的列队甲士,执刀投矛地追击着自己,她两腿灌了铅似的拼命跑着,脚下一绊,一头栽进沟渠里,迎面对上乳娘戚氏污血死灰的惨淡双目。
‘啊’得一声低呼,她捂着心口,在一片灯影朦胧半暗的光亮里满头大汗得惊醒过来。
“醒了?”帷幔掀起,宫灯清辉顺着男人动作一下子映到床里。
她被灯火耀目,下意识得伸手去揉昏沉的额角,视线停留在左手虎口处缠裹的纱布上。
“既是醒透了,就自己回该去的地方。”见她勉强立稳在地上,两只脚还没趿好鞋时,段征冷硬着声调,一面说时一面跨过槅门,径直就朝外间书案上坐了。
先前不慎睡过去前,赵冉冉心里已然盘算清楚,是要借机同他相谈的。然而夜色深沉,对着眼前漆雕卓绝的黄花梨八仙桌,她匆忙理完云鬓,趿着绣鞋走到槅门前时,心头不受克制得再起惧意。
白日里那一场,虽终归未逞,可他残暴狂乱的眸子,让她一想起便颤栗难抑。
方才霍嬷嬷说过,他已然谴人去救乳娘了?
或许她现下就该依言告辞,回去安分等着就好。
驻足在槅门后头,赵冉冉蹙眉兀自摇头,戚氏一家是她如今几乎仅存的亲人了,无论如何,她都得尽一切可能确保他们平安。
再者说,从内室到旋梯,也是必须要经过书房的。
迫着自己跨进书房,她见段征临窗坐着,只着了件薄绸睡衫,正在那儿凝神看什么信件,信件旁放着那把用旧的匕首。
他几时竟认了字了?
一旁熏笼上搭着件玉色袄子,因见他衣衫单薄神色专注,她一时心怯,便紧走几步想去拿袄子与他披上说话。
才从几案前轻声拐过,就要伸手向熏笼时,腕间一紧,一股子力道将她朝后拖了,再一旋身后,便失了重心跌坐去他怀里。
“这么急着回去做丫头?”他显然是误以为她急着逃开,将下巴搁在她发顶后,掌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方才同那些人吃酒,怎么就假意朝我身上倒呢?”
捏着她细软小腰,段征抬手有些烦躁地将信件翻了面。
“崔克俭此人看似庸碌,却历经三朝根基深厚,你绝不该妄动他。”赵冉冉被他捏得作痒,忙按了他的手,也不绕弯子开口便是这么一句笃定陈述。
“你认识崔老头子?”段征心头一动,压下烦躁嗤笑:“不过是家业大了些,裙带关系深了些,在我所辖之地,我偏动了他又如何了,你一介深闺女流……”
“民以谷为命,而国亦然。”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扫过几案上浙东府县的密报时,两下看了个究竟,继续沉声道:“你若强逼崔大人缴粮,可解一时之困,也并不如何,至多是与浙东府县官商乡绅们结怨罢了。可是,如今战事并非迫在眉睫,用此强权之策,实在不甚高明。”
赵尚书是当世大儒,在继妻桂氏的监管下,膝下又仅诞二女。赵冉冉虽然面陋,却独承父慧,赵尚书无子可育,偏爱的是幼女,对弈斡谈天下时事,却都是与赵冉冉这个嫡女。
因此上,于民政财司赏善刑狱,蒙个外行,她都能奏对一二。
“不甚高明?”男人哂笑,眉宇间倒是肃然起来,“那赵大小姐倒与我说说,如今闽地三两年内贼寇难剿,江南诸府一年的税银钱粮,打一次仗就都没了,而这些漏缴的财主们却躲在后头享福,高明之策又是什么呢?”
他将她身子抱着转了半边,目光游移地细察她右颊胎痕。
“清丈田地,户部的鱼鳞密档是第一;逐年适量追缴富户勋贵的隐匿田税是第二;这些都是权宜急策,王爷可知,能长治久安的重中之重又在于什么?”
说话时,她刻意收尽荏弱,迫着自个儿不去管他逡巡的目光,回忆着从前府上那些门客说话的样子,只是凛然而述。
段征半俯下身,唇畔几乎要贴到她耳际,故作不在意地问:“从前怎么没发现,说起话来跟个老头子一般,说吧,重中之重在于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抿了下唇略偏开了些,简略答了句:“均田养民、劝课农桑,就这八个字。”
听了这个,他显然并不十分感兴趣。这八个字,听起来冠冕堂皇工整的很,好像先前也有哪个聒噪的小县县令同他提过。
这些年,他识了些简单的词字,虽能听懂个语意大概,可他本质上就是山匪出身,要不是上回平叛差一点就断了粮,才懒怠去管那些名目繁多的头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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