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金水村的女儿（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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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着他：「你希望的姐姐，是什么样的姐姐？是无怨无悔地把所有资源都让给你吗？」

他垂着头：「姐，你为什么不信？我毕业以后会对你好的。」

「乔青云，?无论什么时候都只能靠自己。」

我们相顾无言，进了各自的房间。

院子里的小黄狗，靠在我的身边，说是我的房间，不过是厨房里放着?张矮小的床。

黑黢黢的墙壁，昏黄的灯，是我青春的印记，我原先真的以为付出会有回报，后来才懂，只有为自己付出，才能看得见回报。

外头的风声渐起，我隐约听见爸妈在我耳边的声音。

「她长得黑黢黢的，现在让嫁?，估计也没什么好?要，等她真的?学毕业，彩礼还能翻番，怎么都是咱们家儿子赚了。」

我的睫毛颤动，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第二天清晨，村长骑着自?车来接我，他冲我慈爱地笑。

我坐在他的自?车后座，他说：「你要好好读书啊，以后别回来了。」

我没说话。

村长又自顾自地说：「我女儿当初给你办的户口，你父母本来想让你叫『弟弟』的『弟』，是我女儿给你改成了『笛』，乔笛，有机会就走远吧，走得越远越好，在这里迟早被你爸妈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谢谢村长。」

7

助学贷款，要父母签字，才能办得下来。

我爸妈?听如临?敌，他们怕我以后还不上，还得连累他们还钱。

非要我跪着誓，在全村?的见证下签协议才愿意帮我签字。

我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弟弟在?旁嗤笑：「乔笛，你看你上个学，多麻烦，就算是985又能怎样？」

村里?都被我爸拿着喇叭叫到了村口的戏台前。

他嘴里吆喝着要全村?见证。

?道道视线盯着我的后背，像是把我的身体烫出了?个洞，让我又羞愧又痛苦。

直到几个老?娘怒骂：「老乔，你别太不是个东西了，你不供笛笛上学，我们全村难道还供不出?个好?学的学?吗？」

我爸拿着喇叭喊：「能让我家的女娃上学，已经是我给的恩赐了，想让我也背上债？我不愿意，女娃以后是要嫁?的，我不能给别?家白掏钱。」

而妈妈自然也知道丢?现眼，不过她不敢说自己的丈夫，只能将怒气撒在我的身上，她居高临下地拧着我的耳朵：「丢不丢?？丢不丢?？要是你老老实实地进厂，我们家怎么会这么丢?。」

几个老?娘将我妈拉开，所有?都在看着这场闹剧，我背后的汗打湿了衣衫，黏腻的汗水挂在我的鬓边，我的至亲父母滔滔不绝地谩骂，热浪扑在身上，像是?条滚烫的绳索勒得我的脖颈喘不过气来。

张?娘扶起我：「妮儿，好好上学去。」

崔?娘和崔?爷也站在我身前，挡住我爸妈怨毒的目光：「我们金水村，这几年好不容易才脱贫，能考出去的?学?也没几个，老乔，天底下丧良心的?多，算计闺女最后会有报应的。」

我爸唾了?口：「敢情花的不是你家的钱。」

村长带着几个?赶了过来，为的是村长的女儿，她从我爸手里拿过喇叭。

「现在国家有政策，书是?定要读下去的，我们县当地的企业对考上985院校的学?，都有奖助学金，乔笛能安心上学去。」

听到这句话，我的泪水突然喷涌而出，仿佛扼住命运的咽喉，突然被松开，终于能让我喘上气来。

我爸我妈听了这话，拨开了?群问村长的女儿：「啥意思？有?老板给乔笛掏学费？那给她的那份儿能不能直接给她弟弟？她弟弟也是?学?啊，让乔笛自己去挣自己那份，我和她妈妈也能轻松点。」

8

众?被我爸妈的无耻?径给惊到了。

老村长看着我爸妈突然冷笑：「乔笛不是牲口，是?，是活??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认她，她也不必认你们了，以后她就是金水村的女儿，算不上你乔家的?了。」

爸妈?听这话：「村长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分钱不?给她了？」

张?娘听了这话冲上去，拉扯着我爸的衣服：「乔老四，?活脸，树活皮，乡里乡亲的，从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儿，你要是再让你那没出息的儿骑在闺女头上，我就跟你没完。」

我妈突然嗤笑：「张翠花，你?辈子没?出个儿子，今天来唱什么戏？我看你是嫉妒我有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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