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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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暄和宫内,萧乐昭斜卧在软榻上,腰线凹致处搭着一条蚕丝被,乌发垂散在榻上,与细腻光滑的丝绸一般无二。
她一手执书,一手撑头,眼帘半阖,一副惬适慵懒的模样。
孟婉看了看篆香的刻度,已然过了就寝的时辰了,正欲提醒,殿外响起值夜宫女的通传声:“禀殿下,太初宫纪公公求见。”
太初宫是雍和帝寝宫,那自然是贴身伺候雍和帝的太监了。
萧乐昭放下书册坐起身:“请纪公公入前殿。”
孟婉为她披上外衣,用帘钩挑起珠帘,萧乐昭步出内室,来到前殿屏风前坐下:“拿一条汗巾给纪公公。”
老太监接过宫女呈来的汗巾,一边道谢一边将脸上的雨水抹去:“老奴谢过殿下。”
萧乐昭:“纪公公踏雨而来,是父皇有何急令吗?”
老太监微笑:“今儿暴雨,外边电闪雷鸣,陛下怕殿下夜间惊梦,特意吩咐老奴去浮云观请了安神符来。”说罢从宽袖中摸出了一细匣,交与宫女,宫女行至屏风一侧交给了孟婉。
“劳纪公公替本宫回话,暄和多谢父皇。”
“那老奴便不打扰殿下安歇了,老奴告退。”老太监办完差事躬身退出殿外,同小内侍离开。
萧乐昭指尖摩挲着细匣的棱边,浅浅嗅着空气中浮动的微末香味,不是殿内的熏香,是一种悠扬淡远的香泽。
降真香,浮云观道香。
雍和帝炼道以来,最喜此香,为此还在道观内设一典香司,专供制香,偶尔会将观内产香恩赐后宫嫔妃和近亲大臣。
萧乐昭打开细匣,内里躺着一张黄色符箓,上面用朱砂绘制着繁复的符咒。
“天清地宁,赐吾真明,我今召请,百神归命,拿捉幽厉。。。。。。”萧乐昭徐徐练出这道符咒对应的咒语,言罢笑了笑,“这玄一老儿当真是看得起我,如此隐晦,也不担心我若不解又当如何。”
萧乐昭将符箓递与孟婉:“真人好意亲制驱邪静宁符,便去燃了罢。”
孟婉接过,心知这是上次萧乐昭遣她去道观送物一事有了回应,至于萧乐昭的意图,便不是她能擅自过问的了。
杳渺的道香渐渐替代了殿内原本的香韵,萧乐昭低喃着:“天清地宁,天清地宁,倒是没想到约在这么一个地方,也好,省得我多跑一趟。婉姐姐,看来明日我们得出宫去一趟鸿元观了。”
“晚间去叫醒流苏,让她明日扮作我呆在寝殿内,就说夜间未憩好,白日补眠,不见任何人。”
孟婉用手帕抹去飘洒出来的纸灰:“是。”
萧乐昭似有些乏了,声音都带了惰意:“婉姐姐怎都不问我缘由了?”
孟婉回身,扶着萧乐昭重入内室:“殿下早前已说过,日后会同我讲明缘由,那我眼下只管做好殿下吩咐的事,时机一到,殿下自会与我阐明。”
萧乐昭上榻躺下,一边瞧孟婉替她盖被的动作,一边浅笑着说:“婉姐姐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殿下又何尝不是温柔良善。不瞒殿下,当初皇后娘娘将我派到殿下身边时,我心里也是有过忐忑的,直到进了暄和宫,与殿下朝夕相处,知晓殿下真实秉性,遂才安定下来。”
“殿下是孟婉于这偌大宫廷中所遇过的最好的贵人。”孟婉双膝触在榻阶上,神色温柔,“自那时起,孟婉心下便已许誓,此生当追随殿下,忠于殿下,永不背弃。”
孟婉少时入宫,如今已近二十载,这些年里,她服侍过宫里许多贵人,有资深望重的阉宦女官,有专横跋扈的后宫嫔妃,于他们面前,她是任人驱使的奴,弯下去的脊背永远也不能直起来,这本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运,她未尝有过自怨自艾,却不想能被皇后选中,去到暄和宫伺候年幼的三公主。
她头次在冰冷的皇宫中体会到暖意,而这份暖意是贵为皇女的萧乐昭给予她的。
金枝玉叶的小公主从未因她的身份轻看于她,反而对她信赖有加,亲近欢喜,宫里人人都说她能服侍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是祖上功德显灵,她心里认可这个评价,能遇上皇后和萧乐昭这般待她的贵人,是她之幸,又岂能不衷心回报。
“婉姐姐,快些起来,地上凉。”萧乐昭想起身,却被孟婉轻轻按住手臂,“无事的,殿下。”
萧乐昭躺好,望着眼前的孟婉,便忆起了前世的她,确如现在所言,至死都没有背弃自己。
心下触动,百端交集,萧乐昭眼色渺然:“婉姐姐,其实落水那日,高热混沌中,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孟婉注视着萧乐昭,安静等待下文。
“梦里我还是那个天真懵懂的三公主,人人都捧着我、宠着我,可转瞬,那些人就露出凶面獠牙来。结发之人对我从未有过真心,视若知己的好友亦是虚情假意,血脉相连的阿姐原嫉我恨我入骨,就连信任依赖的兄长也只是将我视为夺权的工具。。。。。。。”
说着说着,萧乐昭双眸便被一层水雾弥盖,她眼睫润湿,声音颤栗,“在那个梦里,我失去了母后,失去了父皇,失去了你和流苏,甚至家国不保。。。。。。”
孟婉目光担忧地看着萧乐昭,略作犹豫后,还是将手探入被褥,僭越地握住了萧乐昭冰凉的手。
萧乐昭别过脸去,不愿让孟婉瞧见她落泪的模样:“婉姐姐,我不会让这个梦成真的,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坚定的话语说到一半,又带上了脆弱祈求般的意味。
“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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