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作为交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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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兰收起药碗，知趣地带着宫人退去外间，只留钱侍中与刚进来的内侍。&1t;p>

少了细碎的声音，殿内变得异常安静，让人倍觉压力。&1t;p>

高潜情绪难辨：“张垚呢？”&1t;p>

内侍的头往下低了低：“尚未——”&1t;p>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茶盏狠狠砸在地上，当即碎成两半，茶汤溅的到处都是。&1t;p>

高潜脸色苍白可怖，嘴里喘着粗气，手边抓到什么摔什么。&1t;p>

玉雕瓷器、金杯银盏……&1t;p>

钱侍中与内侍像两只鹌鹑，缩着脖子跪在地上，完全不敢看大雷霆的人。&1t;p>

随手可及的东西砸完摔完、掀翻踹倒，转身两步再继续，器物没了，再毁陈设。&1t;p>

像一团行走的火焰，走到一处，点燃一处，毁灭一处……精力旺盛，不死不休，直至一切燃烧殆尽，只剩残骸。&1t;p>

梁婠揪着一颗心，坐在床榻上，静静看着他疯。&1t;p>

高潜是该疯的。&1t;p>

他如何也想不到此事与张氏，与张垚有关。&1t;p>

与太后吵翻后的次日，高潜不顾太后反对，让钱侍中带人将皇后绑到昭阳殿门口。&1t;p>

掌事宫人文瑾道出菊花是张宣徽送给皇后的，他们不知花被人动了手脚，稀里糊涂地送去了阆桦苑。&1t;p>

也是在这个时候，太后得知消息，赶到昭阳殿救下皇后。&1t;p>

太后又带着禁军去嫔妃院，谁想张宣徽在人来之前，知晓事情败露，先一步服毒自尽。&1t;p>

如此一闹，张宣徽在后宫行巫蛊之术再难隐瞒。&1t;p>

有宫女在张宣徽所居的宫室里现临终认罪书，加之太后极力作保，皇后也算洗清不白之冤。&1t;p>

可前朝后宫都需一个交代。&1t;p>

最终，太后下令端了张府，待抓捕的官兵上门，府中竟只剩老弱病残与护院奴仆，张垚与妻室皆不知所踪。&1t;p>

他们这样一走，算是不打自招、畏罪潜逃，更加坐实认罪书上所言，张宣徽在宫中行巫蛊加害淑妃，乃授其兄张垚指使。&1t;p>

在此之前，谁人不知张垚深受皇帝器重，有庶族仕途无门者，绞尽脑汁与其交好，想得其引荐，以见圣颜。&1t;p>

上门拜访者本都是些寒门子弟，士族皆不以为意，更不屑与其为伍，可时日一久，倒渐成风气，张府门前越热闹，一时门客络绎不绝。&1t;p>

谁想就在此时，爆出张宣徽在后宫施蛊。&1t;p>

没等来张垚自证清白，却等来了他的逃之夭夭。&1t;p>

昔日由他举荐的庶族寒门人人自危，生怕受到牵连，甚至有人主动请辞。&1t;p>

太后咬住这点下手，干脆利落地清理剪除皇帝尚未来及成长的势力。&1t;p>

高潜之前所有心血，几乎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1t;p>

他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恨？&1t;p>

苦心经营，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1t;p>

即便重来一次，还是未能挣开束缚、改变命运……&1t;p>

钱侍中与内侍肩挨肩贴在一起，死死闭着眼，任飞溅起的碎片打在脸上、身上，不敢动、不敢避。&1t;p>

寝殿里已是处处狼藉。&1t;p>

梁婠长袖置于身前护着肚子，冷眼沉默。&1t;p>

炮仗终于还是炸了。&1t;p>

有些记不清，上回见他疯，到底是几个月前？&1t;p>

能忍这么久，也算是不容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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