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广尃的意志上（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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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抓几张纸巾擦了擦，启动车子。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心砚不得不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纸巾。

她高度近视，戴着眼镜其实不太很好擦。泪光有时候又模糊了视线，非常妨碍驾驶。眼泪流多了，鼻涕也会出来。纸巾盒放在膝盖上，座位下到处都是纸团。

心砚感觉自己就像在拍一个搞笑惊悚片。高峰期道路上的车流就像翻着白肚皮的鱼群，在缺氧的管道里要死不活地缓缓蠕动着。偶尔有那些技术高的，在狭小的缝隙里钻来钻去，带着一种生龙活虎的律动和视死如归的决绝。心砚擦着鼻涕眼泪，感觉自己既不像那些干脆认命了随波逐流的鱼群，又做不到可以在洪流缝隙中如鱼得水。在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手机里的音乐正好在放《剑心》——

「往后是阴霾，往前是山隘，想逃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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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堵到小区车库，张杰的歌声萦绕在心砚大脑里挥之不去。看着满地纸团，又放下挡光板背后的镜子照照自己，心砚觉得这个状态没办法进家门。

车子熄火后，车厢里安静下来，但是心砚开始耳鸣，声响越来越大。心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听着耳朵里蝉鸣般的声响，忽而又像捶鼓，忽而又像打锣，忽而又像电钻……

半响，心砚感觉自己得想个办法脱离这个状态。

打开手机爱奇艺，随便点开综艺栏里一个节目，看见一群少年坐在一个像阶梯会议室一样的大厅里，穿着统一的服装。随后门开了，当头走进来一个人可能是主咖，后面簇拥着一群人。心砚感觉这人有点面熟。再仔细一想，自己给自己吓一跳——难道是哥哥复活了？

心砚对张国荣没有太多念想，但顶不住大学时候但凡去ktV一定会有人点“倩女幽魂”。想不记住那个长相都难。

这，可能是个致敬节目？

但除了造型respect了张国荣之外，心砚还是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男艺人。想起来，好像是春晚跟黄渤和陈伟霆跳了个舞。陈伟霆在《古剑奇谭》里出现过，还演的是紫胤真人的大徒弟，爱屋及乌地被心砚记住了。

眼前这个，心砚看了下节目简介——《偶像练习生》，张艺兴。

屏幕上张pd正在严肃地谈ba1ance，心砚觉得他很敬重自己的专业。于是就搜了下他的作品，看是不是真的那么专业。

心砚搜出来第一条视频是他在《天籁之战》上改编的《刘海砍樵》。心砚大学在长沙上的，对这花鼓戏很熟。看到一个看起来非常偶像派的艺人，将一个传统地方戏改编得很有新意，但也没有失掉原来的韵味。心砚认为他有点料。

又搜到了热度最高的一支mV《sheep》。歌词透出一种略微不切实际的骄傲，但不招人反感。舞蹈是真的好。再回头过来看《偶像练习生》里面一直在提醒学员ba1ance的他，心砚就觉得顺眼多了。

顺带查了下他的履历。看到最多的标签是努力。心砚喜欢努力的人。因为，对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除了努力，我们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跟这个世界叫板了。

努力不一定有回报。

但如果有人努力了还有收获，那证明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的啊！

从那时起直到很多年后，心砚都一直很感激张艺兴。买他所有的专辑，看他的节目。心砚不觉得自己是粉丝，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粉丝。她只是觉得看着他成长，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这个艺人可能不知道，在有个人最煎熬的日子里，他的舞蹈，他对音乐的热爱，他的积极努力，像一束光托住了她。

刷了一通，心砚感觉自己平复许多，耳鸣似乎也消失了。收拾了下车子，也收拾下自己，上楼。

推开门，ada1ine一阵风样地扑过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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