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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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本狐也觉得自己此次凶多吉少,正缩在自家炉鼎啊不,是朝雨道君怀里抖。
道君的怀抱和记忆中一样结实宽阔,人却冰冷无情得多,银绒怀疑自己死期将至,紧张地舔了舔鼻子,将蓬松毛绒的大尾巴夹得更紧了。
他以为大名鼎鼎的城阳老祖,神仙一样的人物,必然住仙山琼阁,仆从如云,可亲眼见到蘅皋居,却与想象中大不相同。
雾敛峰乃是万中挑一的风水宝地,底下蕴含着一整条罕见的天级灵脉,位于峰顶的蘅皋居则由一条灵流充沛的、悬浮于芳草峭壁之外的水脉环绕,由高低错落的琼楼金阙组成,的确堪称贝阙珠宫,瑶台阆苑,奢华得让人目不暇接。
可偌大的蘅皋居,竟没有一个活物
除了他们一人一狐,全都是披着黑色兜帽的傀儡,从兜帽里伸出细木棍做成的手,远远望去,像是乌泱泱一大群细脚伶仃、肚腹滚圆的巨型蜘蛛,画风一下子便从仙境转到了阴间。
银绒更怕了。
可城阳牧秋还是拎着他的后颈毛,把毛团儿从怀里扯了出来。
“说吧。”城阳牧秋,“几个月之前,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银绒“嘤嘤嘤嘤qaq”
城阳牧秋皱了皱眉,“原身不会说话”
银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琥珀色眸子,紧张地舔了舔鼻子,因为后颈被抓着,很努力才点了一下头。
“变回来。”城阳牧秋命令道,说罢松了手,随意把小狐狸往地上一掷,好在银绒机灵,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了少年模样,稳稳地以半跪的姿势稳住身形,只是情急之下变出来的衣服是最常用的那一身由东柳道君手把手教的穿衣方式。
一袭火红狐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膀,平直的锁骨上挂着一条黑色皮绳,上头坠着一枚墨玉铃铛,头顶一对毛绒绒的赭色狐耳,红裘下摆也露出绒绒的尾巴尖儿,和一截儿雪白笔直的小腿,少年乌雪肤,一双琥珀色眸子,正怯生生怂兮兮地望着城阳牧秋,愈衬得整个人都嫩得能掐出水来,端的媚骨天成。
城阳牧秋眉头狠狠一跳,下意识捏住左手拇指上的清心扳指,斥道“把衣服穿好”
银绒平白无故地挨了呵斥,吓得一抖,而后乖乖拉好衣服,规规矩矩地立好,像罚站似的。
迫于城阳老祖的淫威,竟把自己满腹委屈的控诉都忘得一干二净。
即便除了他们两个,蘅皋居再没一个喘气的,城阳牧秋仍旧习惯性地正襟危坐,扬下巴的简单动作都充满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威严“听说数月之前,是你救了我,现在说说吧,你我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不得隐瞒。”
银绒“”
见银绒并不说话,还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城阳牧秋皱了皱眉“怎么”这狐狸精在耍什么花招
银绒就差把“明知故问”四个字摔在他脸上了,就听城阳牧秋冷冷道“本尊没工夫与你虚耗。”
看他那样子,竟像是要动手。
至此,银绒那满腔的委屈终于被激活“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装失忆,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骗了我那么久,伤养好了,人也回了太微境,我不是已经没用了吗,怎么,你到现在还没玩够”
装失忆城阳牧秋稍一思索,就猜到这小狐狸精误会了什么,却没打算解释,面上波澜不惊,示意他继续。
有些情绪,一旦开了头,便如泄闸的洪水一般,完全拦不住,说就说
银绒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如何在雪窟谷救了他,如何辛苦赚钱买丹药替他治病疗伤,如何在危急时刻,冒着生命危险、背着他潜入地宫,并将妖丹也度给他的种种毫不客气地一一道来。
银绒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专门挑自己的付出,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他才不愿意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闹出误会的主角一样,做遮遮掩掩的烂好人,默默牺牲,最后遍体鳞伤了,才被爱人所知,换得对方的一点怜惜也太不值钱了,他才不要这样
既然他想听,那他就说,最好说得对方内疚不已,说得对方自惭形秽,也算解一解他的心头之恨。
然而,城阳牧秋却像个铁石心肠的傀儡一般,听了这番控诉之后,依旧不为所动,还很抓错重点地问“你把半颗妖丹给了我是怎么给的”
看到他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银绒关于“城阳老祖”最后一点偶像滤镜也破灭了,甚至降了畏惧,也淡了委屈的激愤,干巴巴地说“我们媚妖一辈子有一次机会,能在与人行敦伦之礼的时候,借势将半颗妖丹度化到对方身体里去,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但我们自身的修为会大打折扣,变得虚弱不堪,除非等对方身体康复之后,再行一次房,将那半枚以同样的方法度化回来。”
城阳牧秋若有所思,媚妖,度丹,这样,自己体内多的那一道陌生灵流便解释得通。
只是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对面的狐耳少年,心情却有些复杂,这么说,他的确和一只媚妖双修过。
无情道修的是心,而非身,失忆之时做过的荒唐事,大抵不会影响大道的吧城阳牧秋默默盘算的时候,银绒又自顾自地开了口“当时,咱们在那处地宫里,很阴冷,空气里都是股挥之不去的腐尸味道,地上很凉,但你的身体很热。”
他怀疑自己活不过今晚,干脆破罐子破摔,打定主意恶心城阳牧秋,故意恶劣地说,“你活儿很差,每次都把我弄得很疼,那次竟然也不例外,分明你已经重伤到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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