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建铁佛寺之捌 设计之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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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庚爆炒鹅卵石不入油盐，刘东升春风刮驴耳一点儿听不进。释参左劝摇头，右劝嘟嘟嘴，两个好兄弟五十大岁上，为出资建寺明争暗较劲了大半年。私下里刘东升跟师傅嘟哝：他一个小子俩闺女，有啥牛逼的。

夏去秋来政府资金落听，省市六千万款项到位。柳都市佛教协会也向社会募捐了近五千万。倘若程、刘出资再不明确，就要影响下一步的总体规划设计了。无奈，兄弟俩只好不情愿地妥协，快刀劈竹子一分为二，各自出资两个亿，释参也要贡献两千四百万。报与统战部。

岳勇一反常态，指示迅成立铁佛寺扩建指挥协调办公室，制定日程快推进。

指挥协调办由原国企改革小组常务副主任、现为市委副秘书长的匡副秘书长任主任。匡副秘书长被称为大秘，岳勇在柳城区时就跟随领导。指协办成立决策与监察委员会，聘请统战部、人大、政协、建委等部门领导，佛教协会会长、释参、刘东升、程家庚、地域文化专家，及铁佛寺所在社区负责人刘东强等十人为委员，大事集体决策。

指协办面向全国进行规划设计招标，投标单位要求承担过仿古建筑设计项目，十七家建筑设计公司参与。易恩道长袖善舞，柳建作为本市最大的建筑企业，被破格照顾参与。

初选会议上岳勇到场讲话。阐明铁佛寺扩建工程百年大计，希望大家以公平公正之心，选定最佳中标单位。同时表达了个人建议：铁佛寺乃地域文化所在，文化的谙悉是时间沉淀的结果，建议大家优先考虑熟悉本地文化的省古建集团。

议标下来，省古建、南方东南古建和柳建三家成为初选入围公司。公示三家标书概况，之后将根据社会意见，决策与监察委员会做最终投票。

岳勇打电话给程家庚，要他跟刘东升、刘东强及释参师傅为省古建集团投票。省古建与东南古建都是专业设计，哪家中标无妨。前期自己任性地争取扩寺把柳商市场挤走，总是对岳大哥有所愧欠，便满口答应。岳勇又找匡大秘谈话，告知自己明年就去往省城了，走之前会安排他到县里锻炼。临出门，飞来一语：“哦，铁佛寺的设计还是要省古建中标的。”

百元夫再一次来到柳城，分别向释参、程家庚跟刘东升求情，到统战部陈情。统战部征求意见，两位出钱的大老板坚决不同意，政协委员跟社会群众也普遍不认同。日本鬼子在柳都杀害了军民两千多人，想用资本渗透到寺院扩建中抹掉罪过，是不可能的。有人还建议新建的寺庙里要有纪念抗日的元素。四下不受待见，百元夫在政府门前广场上跪了大半天请愿，市民们微信中疯传两天，无终而果。

焦冬余妻儿迁来柳城定居，庆贺乔迁设宴款待集团高管。席间，众人说起之前的副总季中正，说他在云南化名开了五金店，因为跟家里电话联系，被警方抓了回来。程家庚为之叹息。起始的生产管理，第二年“科普中华行”，都有老季贡献。要是公司里做到现在，身家或为几千万。其实每个人都有梦想，有了一丝希望或机会，谁人不想牢牢抓住呢。一步错差之千里。即使威严的政府大楼里高高在上的岳大哥，不也是吗？两天前收到的那封关于他的电子邮件，他越想越觉着是可信的，这世道上能免俗的人太少了。

入秋后柳都变雾都，这一天又是大雾弥漫，政府大楼像披着层灰纱，模模糊糊，外观上已看不清人们口中所谓的“岳”字形。今天是铁佛寺设计单位终选的日子，多家投标单位人员、媒体和社会代表，早早来到政府办公楼的会议室内。

根据既定规则，先对三家入围企业三选二投票，淘汰一家。第一轮投票结果，柳建得票居末位。有人偷偷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易恩道，易老头神情自若。淘汰出局在预料之中，能让柳建参与，市里已经给他面子了。设计不强求，醉翁之意在施工，家门口上五个亿的大蛋糕让人垂涎呢。参与其中，他也试图去解密心里头那个让人瞠目的猜想。

最后一轮投票前，匡副秘书长告知大家，根据领导要求自己也将参与投票，单数票可以避免两家公司可能同等票数的情况。“尚大秘，恁这一票分量可大咧。”刘东升还要多说，见程家庚瞧他便闭上嘴巴。台下的人群里，泛起了听不清楚却又静不下来的交头接耳声。

工作人员唱票时，现场安静了。唱票完成，众人喧腾起来：东南古建得七票！

结果也在程家庚的意想之外。几天考虑下来，昨夜里，他还是把收到的匿名电邮的内容告诵了师傅跟东升。电邮上说：省古建集团或与岳书记有利益牵连，且设计中标也会影响到后期施工招标。请你跟你的朋友们不要受权势影响，良心做选择。月光下，院子里师傅跟东升楚河汉界厮杀，对他的话都没有表达意见。

嘈杂声中匡副秘书长给岳书记电话，“书记，投票结果出来了，七比四。”

“好好，公布吧。”书记大人以为尽在掌握，却不知“七比四”非其心目中所想。

放下电话，匡副秘书长当众宣布：“东南古建集团中标，媒体单位可以布了。”

三分钟后，匡副秘书长的电话骤然响起。看到来电，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匡秘书长！”程家庚喊道。匡副秘书长回过头来。程家庚手贴胸前，暗暗向其伸出大拇指。匡副秘书长苦笑一下，摇摇头，转身，走向领导办公室。

匡副秘书长离开了指挥协调办，离开了市委，平调到市政协工作。后来，程家庚把自己对这位大秘的惋惜与猜测说与妹妹，瑶叶即以之为原型作画，绿色原野中主人公向日而行，题注：甘露时雨不私物，朗朗乾坤向日红。为组像之第十九幅。

指挥协调办主任缺位。工作人员接到了数十家建筑公司的问询，问询铁佛寺施工单位招标时间，这其中也包括日本人百元夫。这一年百元夫数次来到柳城，刘东升呼其“铁豌豆”。修建铁佛寺掏不了银两，百元夫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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