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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吃过热乎乎的胡辣羊rou手拉面,再尝一碗地道的南方八宝汤圆,正让铺主打包带一些回去给安老太和huang鹂尝鲜之时,街面上传来一阵打骂声。
安怡不爱看热闹,便和兰嫂提了汤圆一道离开,才行不远,一个满头乱,衣衫褴褛,浑身散着馊臭味儿的老头子突然奔了过来,疯了似地扯住她的袖子,哑着嗓子大声道:&1dquo;九小姐,九小姐,救救小老儿!”
安怡顿时呆立不动。有多久没人叫她九小姐了?有多久没听见这声音了?难道说,隔了两世生死,还有人能认出她?她有些惊恐地看着那跪在地上仰头向她求救的老头,万千复杂的心绪尽数涌上心头。
她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被吓傻了,兰嫂厉喝一声,yù上前去拖走那老头,那老头却已自动松手,失魂落魄地看着安怡泪流满面:&1dquo;不是&he11ip;&he11ip;不是&he11ip;&he11ip;是老朽看错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言罢深深一拜,踉跄着起身离去。
安怡的心在流泪,这是祖父生前最信任最得力的幕僚肖先生肖伐,祖父倒霉,他也没能得了好下场,他唯一的老来子生生被仇家给弄废了。祖父去世后,他曾向只求自保的安家人求助,却被无qíng拒绝。她知道后曾让田均去帮他,但田均带回来的消息是他已经带着他那个残了的儿子离开京城,不知所踪。谁想得到她今日竟会在此遇上并被他错认?肖伐为安家奉献所有,安家却让他老无所依,也不怪安家子弟没一个出息的。难道这是祖父冥冥之中在提点她,要她善待回报他吗?
安怡立即轻声道:&1dquo;敢问前面的是肖伐肖老先生吗?”
肖伐迟疑地停住脚,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白警觉地看着安怡:&1dquo;你是?”
肖伐是跟着前辅经历过无数风1ang的人,安怡不敢在他面前玩心思,只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无害:&1dquo;您大概认不得我了,我是京城安氏的女儿,年幼时曾随家中长辈去安侯府中玩耍,侥幸得见先生一面,安九姐姐曾和我悄语,说您文采风流,足智多谋,真了不起。”
肖伐将黝黑皲裂的手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的浊泪,摇头叹息:&1dquo;什么文采风流,足智多谋,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稳住qíng绪才又问安怡:&1dquo;你父亲是?”
&1dquo;安保良。早年曾任户部给事中,现任昌黎县丞。”
既然同是安氏一族的女儿,那么气质身形略有几分相像也就不奇怪了。对于安保良,肖伐也很有印象:&1dquo;你们也是那一年&he11ip;&he11ip;?”也是受了安归德的拖累?
安怡点头:&1dquo;正是。”眼看肖伐不胜唏嘘,戒备之意少了许多,便出言相邀:&1dquo;若先生不嫌弃,可往那边面摊上烤火一叙。”
肖伐并不扭捏,苦笑道:&1dquo;只怕人家嫌弃小老儿酸臭。”
安怡笑道:&1dquo;无妨,我包了铺子也就是了。先生请。”
远处街角的馄饨摊子上,作了寻常行商打扮的谢满棠将手里的酒杯遮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去的安怡三人,沉声吩咐柳七:&1dquo;去问问那疯老头是谁。”
正文第11o章大风过境
少倾,自有人来报:&1dquo;叫他肖老先生,二人谈的多是当年的老安侯府旧事和安九小姐。”就连之前安怡和肖伐对答之话都一一说了出来。
谢满棠不由笑道:&1dquo;这可真是稀罕了,安保良一家子被贬来昌黎时她不过五岁吧?竟然这么多年前的事qíng和人都记得如此清楚。不怪她如此自信满满,吴菁满口夸她是天才。”
柳七不知他究竟是正赞还是讥讽,便随口道:&1dquo;听说那记xing特别好的有两三岁就记事的。我倒是比较对这老头子感兴,这丫头无利不起早,能得她青眼有加必不是寻常人。”
谢满棠淡淡道:&1dquo;不用打听了,是肖伐,当年安归德身边第一得用、得意之人。”
&1dquo;是他?!”柳七大吃一惊,随即摇头叹息:&1dquo;谁能想象当年风流得意的肖伐如今竟会落到这个地步!”又觉得不可思议:&1dquo;他算是为安归德耗尽一生,安家竟没一个管他的?”
谢满棠一口饮尽杯中烈酒,淡淡道:&1dquo;世态炎凉乃是人间常态,有什么想不通的?安家自顾不暇,怎会将他放在人前戳人眼睛?他跟着安归德做了那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仅只是失去儿子还能苟延残喘已属幸运了。”又半开玩笑地道:&1dquo;这回遇上了这个野心勃勃的丫头,看吧,他的好运立刻就要来了。”
柳七有些不明白,随即又恍然,安保良身边正差这样一个老谋深算,见过大风大1ang的幕僚谋士。仅凭这一点,安怡就会善待这老头子。他立刻贼笑着道:&1dquo;那对我们也是很有利的嘛。”
谢满棠笑而不语。
&1dquo;你怎么才回来?”安老太对安怡不但夜归,而且身上还有酒味非常不满,虽然现在安怡很凶残,她还是在安怡肩上用力拍了两下,骂道:&1dquo;别以为出了门就可以飞天了,你做错事qíng我照样收拾你!”
安怡本想把那地道的南方汤圆拿出来讨好安老太的,结果一瞧,全黏成一团了,只好叫兰嫂扔了,假装神秘地和安老太说道:&1dquo;我是有原因的,您猜我遇着谁了!”
安老太鄙夷加更怒:&1dquo;还敢说!我正要追究你,和你在面摊上私会的那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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