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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碰?”顾年祎道:“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关系是恩爱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警官,当然是。”吕玲蹙眉道。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顾年祎知道自己问话问急了,赶紧纠正自己道,“我就是确认一下,因为你说这个手表连你母亲都不能碰,我生怕是因为他们本身感情有问题……”
“不会的,我爸爸和妈妈挺好的,他们对我也很好。但他的东西自己规整得很整齐,一般不会让我们碰,他极爱干净整洁,觉得谁碰了都不舒服。”吕玲说,“妈妈说这习惯是他婚后才有的,但也没什么不好……”
“婚后?”顾年祎道。
“我刚也和你的同事说了。”吕玲双手交叠在一起,有些不安地搓揉着说,“他和我母亲谈恋爱的时候,被国家派去支援大西北了两年。这两年是没有办法和我妈联系的,但他说了,两年后如果他回来,我妈愿意等他的话就娶我妈。”
“然后他言而有信回来了。”顾年祎手撑着脸道,“那你知道这两年他在做什么?”
“说是去西北研究秘密科研项目,成果很不错。”吕玲说,“具体研究了什么他说不能说,妈妈和我也都没问。我妈妈前几年也有说过,他回来时性格不太一样了,她有点担心。”
顾年祎顿了顿:“什么意思?”
“年轻时候父亲工作起来,有什么事儿不对都会和领导对冲,耿直也脾气火爆,就是个不怕事儿的性格。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再没有之前的样子了。”吕玲说。
“那不是很好?”顾年祎奇怪道,“你母亲在担心什么呢?”
“我……确实觉得还好,印象中父亲就是儒雅随和的模样。但妈妈有时候会告诉我,她觉得父亲不是变得温柔了,而是变得压抑了。”吕玲手指搅在一起道,“确实,他喝酒很凶,喝完酒就哭,感觉他压力很大。”
顾年祎点头道:“人到这个年纪,总有自己说不清的困难,这也难免。”
“不、不是……”吕玲道,“不过警官,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哦,我随便了解一下。”顾年祎想起来,自己还是在问手表的事儿,怎么不知不觉问到了别的地方,但这信息总给他感觉,深挖一下或许是有用的,“那么,你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父亲?”
“我妈是第一个感受压抑的人。”吕玲抬手抹了抹眼泪说,“但她仍然觉得,父亲在这个家中德高望重,也对妻女很好,她没有受什么累,没资格觉这段婚姻不好。之前她癌症晚期,去世前也惦记着爸爸,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顾年祎说。
“没有,因为我没感觉到什么,而妈妈不喜欢把这些事和我说。”吕玲说,“她是枕边人,爸爸不开心的话,她肯定第一时间知道吧,也或许是妈妈自己觉得这段婚姻给她的感觉太压抑了,才会这么说的。”
“那记日记的习惯呢?”顾年祎低头翻看吕玲方才的口供,“你的口供提到过,你父亲一直有这个习惯。”
“嗯。”吕玲点头道,“他有很多我觉得奇怪的习惯,按照妈妈的说法是,这些都是他从大西北回来之后变成这样的。”
吕玲叹了口气:“我偶尔也觉得,这样的爸爸明明是一个完美的人。会不会是妈妈从他回来之后和他结婚,反而现他不是原本自己心目中的样子,所以一直在强调是爸爸让这段婚姻太压抑了。其实完全是妈妈适应不过来呢。”
顾年祎只是把这些记录了下来,接着道:“你母亲死后,对你父亲的这些行为有影响吗?”
“没有,基本没有。”吕玲说,“我母亲死……父亲很悲伤,但是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至少在我看来是。”
顾年祎点点头,举起那支表的照片:“帮我仔细想一下,可以接触到这支表的人,还有谁?”
“我觉得不会有了……”吕玲说,“除了我母亲……我觉得我母亲都不会,我父亲他就是这么个包裹自己的人。”
对话陷入了死局。
顾年祎没有什么想再问的了,把她的口供快打下来,给她摁手印签字后,让其他的同事继续流程。
汪呈看了那份口供,道:“你这都问的什么问题……你难道觉得那追踪器是她母亲装的吗?”
顾年祎摇摇头,坐在位置上搓了搓脸,半晌道:“师父,我去一次现场,我觉得肯定还有什么我们没现的东西。”
“去吧。”汪呈看了眼手表,“晚上酒吧街的事儿还没了,正好警力不足,分局给我们调派的警力还没跟上,你去现场看着也好。”
他还叮嘱:“带俩人去。”
顾年祎本来想带两个人一起去,但说到底,他是组里的小辈,汪呈不在的话,真要使唤人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最后还是一个人去了。
驱车前往城北的医院,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顾年祎仍然觉得里面的多少细节值得推敲,没有开口的小证人或许是关键,但现场或许还有什么在等待他。
沿途,他就在思考吕玲说的话。
总觉得边扭,尤其是遇见这种话,顾年祎想分析些什么,但脑子不够用。
这种时候他又不得不承认,局里开的测算系统可能是弥补他情商低下,不善于感性思考这个短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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