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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忱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林願,漆黑的眸底似乎能夠看到小小的人像。
這是他的小伴侶,是他的。
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屬於他的寶物。
……
林願身體不錯,沒兩天就又蹦蹦跳跳的去霍氏大樓給霍忱送飯了。
他和霍忱更加的親近,經常一親起來就親不夠,霍忱工作的時候,他總忍不住去看對方,霍忱朝他笑的時候,他滿足的都想直打呼嚕。
這天中午,吃完飯以後,霍忱將林願從公司帶了出去。
車最後停在一棟建築前,林願沒有來過這裡,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了看,連忙回頭問道:「老公,這是哪裡啊?」
霍忱的臉色比平時要更加蒼白些,襯得唇色更加殷紅,他伸手過去,將林願抱住,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至極:「這是,我以前經常來的一家心理諮詢室,不過我已經有幾年沒有來了,現在,我想來了,我覺得我應該來這裡。」
此時霍忱坐在駕駛座上,林願在副駕駛上,這樣擁抱的姿勢其實很不舒服,可霍忱將林願抱得很緊,林願聽到他的話,也趕緊摟住他,輕輕的出聲。
「霍忱,你要是不想進去,那就不進去,我覺得你已經好多了,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們有很多很多時間。」
霍忱艱難地搖了搖頭,仿佛老舊滯緩的機器:「不行,我必須要好起來,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像個正常人那樣,林願,我真的很想在聽到……聽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我真的很想很想……」
林願感覺到霍忱微微顫抖的身軀,立刻轉頭,親著他的臉頰安撫,掌心也不停在男人清瘦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著:「你會好起來的,霍忱,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我們會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
霍忱進接待室的時候,林願也陪著一起,醫生是曾經負責過他的醫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的男人,儒雅隨和。
醫生問了霍忱一些問題,了解到他現在的情況以後,醫生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他身邊面容俊秀的青年。
「霍先生,根據你的說法,助眠的藥物對你已經沒有作用,而你現在在不服用藥物的情況下,每天能保持三個小時左右的睡眠,說明你的情況在改善……」
霍忱嗯了一聲,偏頭對林願說道:「歲歲,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和醫生有些話要說。」
林願立刻乖巧的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出去,那你要快點啊。」
他站起來,還禮貌的和醫生揮了揮手,說了聲醫生再見。
醫生看著他溫暖明亮的笑容,笑著說道:「霍先生是因為這位先生,才決定重看醫生的吧。那時候,你已經很抗拒來諮詢室了。」
霍忱想到林願,心便不由自主的變得柔軟起來:「是。我是為了他才來的,我其實對自己怎麼樣無所謂,反正我一直都這是這樣活的。」
「可是我現在有了他,我不能讓自己有一絲的危險,進而威脅到我的愛人。而且,精神狀況不好,會影響到我的身體健康,我想和他像其他的夫妻一樣白頭到老,所以我必須康復,必須健康起來。」
醫生聽到他這麼說,剛才輕鬆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醫生道:「霍先生,你的想法依舊很極端很危險,也很不正常,我很高興你找到了生活的動力和生機。可是,像你這樣將所有的一切都附加到另一個人身上,這種方式太危險了,如果那位先生有了什麼意外,對你將會是致命的打擊,到時候,你很有可能會……」
「我很有可能會失去活著的動力,選擇自殺是嗎?」霍忱幫醫生說了下去,而他在說了這種話之後,反而從心底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
生死相依,他喜歡這樣的結局。
醫生很早的時候就覺得,霍忱遲早會瘋,他拒絕治療,想法極端偏執黑暗,對未來無法抱有一絲希望,也找不到活著的動機,他活得像是一架機器,為了活著而活下去,因為按動了活著的按鈕才活下去。而如今,醫生覺得他是清醒的瘋著。
不過,現在霍忱的精神狀況,也沒有第二種方法了。
一個早就窮途末路的病徒,抓住了唯一一根能救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會這樣孤注一擲不奇怪。
醫生和他聊了很久,霍忱都認真聽了,他心裡也逐漸有了一些想法。
從心理諮詢室出來,霍忱開車帶林願去了商場,林願本來以為他們是來逛街的,還很開心很期待,不過霍忱卻帶他走到了一家女性服裝店門口。
林願愣了愣,不解的看向他:「霍忱,這裡面賣的是女生的衣服,你是要買衣服送人嗎?」
霍忱搖頭:「不是。」
他抬頭看向服裝店上面的店名,那三個字是白色的,裡面燈泛著光,可是他覺得那是黑色的,紅色的,帶著接近腐朽的味道。
霍忱看了片刻,低頭望向林願,眼中滿是依戀和溫柔:「歲歲,我要治病,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她最喜歡這個品牌的睡裙,在我的記憶中,她一直穿著一件紅色的睡裙。」
「想要好起來,就必須要面對她。」
他必須讓自己變得健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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