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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恬一行人出了樊楼,另寻了处酒店吃了午饭,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上车往李恬在京城最大的一家铺子--荣安堂生药铺过去。
荣安堂王掌柜接了李恬进去,药铺后院上房,其余五家铺子的掌柜都已经到了,或担忧或若有所思,或透着丝丝兴奋期待,一齐看着一身清秀书生打扮的李恬进来,参差不齐的或拱手或长揖见礼。
李恬冷眼扫过几位掌柜的目光神qíng,脸上带着得体笑容,抬了抬手道:&1dquo;诸位掌柜不必客气。”说完,一径走到上左边落了座,熊嬷嬷和曹四媳妇一左一右垂手侍立在上房门口,悦娘背着手直立在李恬身后。
&1dquo;各位请坐。”李恬客气的抬手让道,六位掌柜谦让了几句,各自坐了,李恬见诸人落了座,声音平和无波道:&1dquo;请诸位来,是有两件小事要jiao待一声,一是huang大掌柜今天送了封书信请辞,已经一早启程往利州路赴任去了。”
李恬停住话,看着诸人的反应,王掌柜垂着头重重叹了口气,紧挨着他的赵掌柜和钱掌柜脸上带着浓烈的惊讶,飞快的jiao换了个眼神,其余几个掌柜看看王掌柜,又看看李恬,脸上表qíng游疑,仿佛不知道是该惊讶好,还是叹一口气好。
&1dquo;第二件小事,就是往后就不再有大掌柜了,各位都是各个行当里一等一的掌柜,生意上的事自不必说,旁的若有什么事,就报到我这里,我和大家斟酌着处置,各位的年例自这个月开始加两成。”李恬接着道,几位掌柜惊讶的看着李恬,huang大掌柜要请辞的事,他们都比她知道的早,多多少少都盘算过东家会让谁接这大掌柜的位子,可听李恬这意思,她是不打算再提一个大掌柜了。
&1dquo;外婆驾鹤西归,huang大掌柜走的匆忙,又临近年关,这一阵子还请各位多辛苦一二,各处且多cao些心,安稳过了这个年,我再另行答谢。”李恬不准备多呆,站起来拱手团团道别。
王掌柜忙前引将李恬送到角门,左右看了看,看着李恬低低道:&1dquo;东家,听说huang大郎得了个宁远县县丞的差使,我还以为您早知道了,这后头&he11ip;&he11ip;后头有人,东家当心些。”
&1dquo;多谢您,我知道了,铺子里就劳您多费心了。”李恬眼里闪过丝温暖的亮光,微微欠身感谢道,王掌柜轻轻吁了口气,又接了一句:&1dquo;东家自己保重,人最要紧。”
&1dquo;嗯,”李恬脸上绽出笑容:&1dquo;我记下了,您放心。”
傍晚,李恬叫了熊嬷嬷、悦娘、曹四媳妇和璎珞、青枝进来,将huang大掌柜请辞等事简单说了,看着众人接着道:&1dquo;如今没了大掌柜,今年这帐就得直接递到咱们这里,帐的事曹四嫂子统管,青枝算盘好,你给曹四嫂子打个下手,旁的事璎珞接了送到我这里处置。”
曹四媳妇和青枝、璎珞忙点头答应,熊嬷嬷担忧道:&1dquo;五娘子,这没个大掌柜可不行,咱们都是妇道人家,真要有什么事,连个出头露面的人都没有。”
&1dquo;我知道,可这会儿只能先撑过去,看对方这路数,一上来先诱走了huang忠贤,这走的是擒贼先擒王的路子,若咱们再提出个大掌柜,不过是给对方竖个靶子,这大掌柜要么被对方收买,要么想法子弄走,不管哪一样,咱们的境地都只能更艰难,两害权衡取其轻,如今这样,也就是不便当,这都是小事。”李恬仔细解释道。
&1dquo;一个大掌柜算什么王,我看下这黑手的也是个蠢货!”悦娘撇了撇嘴道,李恬没接她的话,只转头看着曹四媳妇接着吩咐道:&1dquo;只怕还得烦劳曹四哥一趟。”
&1dquo;哪担得起烦劳二字,五娘子只管吩咐。”曹四媳妇忙起身应道,李恬接着道:&1dquo;烦曹四哥先到杭州府,带封信给姑母,咱们在两淮、江南、福建和两浙路的铺子得托付给姑母照管一阵子,再请姑母遣个稳妥的管事,一起各个铺子走一圈,把铺子jiao给姑母的话jiao待下去。”
曹四媳妇目光呆楞的看着李恬,一时不敢答话,她是李恬的内帐房大管事,除了程掌柜那一块,旁的生意都在她手下统总,这四处的铺子占了李恬产业将近七成,就这么托付给未谋一面的姑母?这也太冒险了!
&1dquo;就这样吧,”李恬疲倦的揉着眉间,不准备多解释:&1dquo;跟曹四哥说一声,请他日夜兼程,对方恐怕在外婆去世那天就动手布置了,咱们已经晚了小半个月,让他越快越好。”
&1dquo;好!”曹四媳妇咬牙重重应道,李恬示意璎珞,璎珞转身进屋,捧了个极普通的靛蓝细布包袱出来递给曹四媳妇。
&1dquo;都fèng好了?”曹四媳妇接过包袱问道,璎珞点头道:&1dquo;fèng了好几层,你回去再加层油布包一包。”曹四媳妇答应了,小心翼翼的抱住包袱,起身告辞道:&1dquo;五娘子,那我赶紧回去了,今晚上就打实哥儿他爹启程。”
&1dquo;嗯。”李恬答应一声,青枝忙掀起帘子,看曹四媳妇出了门,李恬转头看着熊嬷嬷低声吩咐道:&1dquo;这府里嬷嬷多费费心,盯着别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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