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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筒放在耳边，先听到的是一阵哭声。

  对面似乎在压抑着情绪，但却抽泣不停，叫倪喃名字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恨意，&1dquo;倪喃，你凭什么还好好活着。”

  微弱的电流音在听筒间作响，女声嘶哑，听起来竟不像人声。

  &1dquo;凭什么，凭什么你爸还能好好活着！”

  &1dquo;我这么痛苦，我妈那么痛苦，都是因为你爸！”

  有段日子没见褚之艺，倪喃自私地想要忘记她对这件事的愧疚。每个月月末，倪喃都会给褚之艺的账户打过去一钱，只是没想到，这个月还没过去，她就提前打了电话过来。

  对面的声音有隐隐的回声，应该是在医院的走廊里。

  褚之艺深吸一口气，呼吸在抖，&1dquo;你以为，每个月转点钱过来就能赎罪了吗？倪喃，不可能。”

  &1dquo;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爸就不会去赌，我妈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1dquo;她快死了，你们是不是很高兴啊！”

  耳边话落，倪喃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

  对面的声音渐渐变得尖利了起来，褚之艺哭得更凶，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倪喃指尖攥紧，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她沉默着听着对面的控诉，双唇紧抿，偌大的羞愧几乎要冲垮她这些日子以来勉强建立的心理围城。

  神经又一次绷紧，倪喃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看来，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让倪喃的心间一紧。紧接着，她听到褚之艺匆忙的呼叫，&1dquo;医生！医生！我妈怎么了！”

  &1dquo;医生！”

  &1dquo;褚之艺！褚之艺！”倪喃急切地叫她的名字，然而对面仍是纷乱的嘈杂和哭喊的人声，没几下，电话被挂断。

  听筒那边传来电话的忙音，倪喃却再无法平静了。

  心脏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所笼罩，倪喃脑子里冒出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她都不敢细想。

  倪喃的脸色惨白，方才的动静让她失了神，心脏跳得飞快。

  静坐了没几秒，倪喃猛然站起了身，快开始整理行李。

  无论如何，她得回去。

  -

  时卿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顾虑着倪喃应该已经休息了，时卿开门的动作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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