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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时钟的轻响把季乐水从梦境中唤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见了一扇黑色的窗户,窗户前站着一个红裙女人。
浑身一个激灵,季乐水瞬间清醒过来,他起初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当他重重的揉了眼睛,褪去了最后一丝睡意时,他才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同样的客厅,同样的电视节目,他竟是回到了之前逃离的家中,躺在昨晚躺的那张沙上。电视里还在播着重复的节目,画面开始闪烁,尖锐的如同哭嚎的杂音,一阵又一阵的从电视里传出。
季乐水浑身巨颤,他僵直着颈项,用余光看向那本该是窗户,却被他看成了一幅画的位置。
刚才还站在窗前的女人,此时已经推开了窗户,背对着他坐在窗沿之上。她的头极长,散乱的铺在地面上,犹如密布的蛛网。
季乐水觉得浑身冷极了,他像是冻僵一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更不要说站起来逃出去。
“你……你是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季乐水抖如筛糠,他绝望道,“你是谁?”
女人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凄厉,好似厉鬼哀鸣,她说:“我就是你呀。”说完,她便纵身一跃,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体便重重的砸在了季乐水面前的地板上,像个破碎的西瓜,完全四分五裂。她的脑袋也碎的七零八落,唯有眼睛还完好无存,怨毒的盯着坐在沙上的季乐水,红唇微启:“跑不掉的。”
季乐水出绝望的哀嚎,他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可身体怎么都动不了,电视屏幕彻底变成了白茫茫的雪花,眼前破碎的女人开始扭动肢体,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然而她浑身骨头已碎,只能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慢慢的在地上拖行,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到了季乐水的眼前。
季乐水的鼻尖,甚至嗅到了那让人作呕的腥气,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恐惧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卡住了他的喉咙,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甚至无法呼吸。
女人咧开嘴笑了,她凑过去,在季乐水的脸颊旁,落下了一个鲜红色的吻,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回去吧。”
随着这一声近乎于诅咒的低喃,季乐水的精神防线彻底被击溃了,他喉头攒动,两眼一翻,就这样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季乐水起初醒来时,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从眼皮的缝隙里,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回到原来的屋子,才浑身颤抖着离开了沙。
没有女人,没有窗户,也没有之前的房间,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季乐水进了厕所,狼狈的打开水想要洗脸,然而当他抬头看向镜子时,却现,自己的右脸颊上,印着一个血红的唇印。
好似抹不掉的诅咒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
宋轻罗:你为什么不逃?
林半夏:我逃了鬼放过我,银行也不放过我啊,这不房贷还有三十年呢
宋轻罗:………………也是。
第5章房间13o3(五)
林半夏安稳的在卧室里度过了一夜。这是平静的一夜,什么都没有生。
第二天,他精神充沛的起了床,洗漱完毕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给季乐水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林半夏心里正浮起担忧,就听到那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喂”,是季乐水的声音。
听到季乐水接了电话,林半夏松了一口气,说:“早上好,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季乐水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林半夏道:“那我今天先上班,明天再把你的行李送过来。”
“好。”季乐水道。
林半夏道:“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精神?”
“没有。”季乐水含糊道,“我挺好,你去吧,行李暂时不用给我送来了。”
林半夏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成年人的悲哀之处便在于此,无论遇到了多么崩溃的事,班该上还是得上。林半夏的工作性质有点特殊,是和殡仪馆打交道的。但他又不隶属于殡仪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理一些事故里面损毁严重的尸体。跳楼之类摔的残破的尸体已经司空见惯,最惨的是一些交通事故里遭遇重创的尸体,运气不好,几乎是用铲子一坨坨的铲起来,全尸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因为这特殊的工作性质,林半夏工作强度不高,有活的时候就做事,没活的时候还是很清闲。不过能干这一行的人实在是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干不了两三个月就受不了了。林半夏在其中是个异类,他已经在这行干了两年了,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换过工作,毕竟这工作除了吓人一点,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林半夏运气不错,从上班开始一直没遇到什么事,他心里记挂着季乐水,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自从早晨接了他一个电话之后,季乐水就失踪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后面电话直接打不通了。
林半夏坐在办公室愁的厉害,心想下班了一定要过去看看。
林半夏同事刘西是个热情心肠的人,瞧见他少有的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道:“唷,半夏,今天怎么了,怎么愁的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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