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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那么好的女孩子，沈泽想，是他的心上人，她应该拥有最好的——只是沈泽现在仍没有支撑她的能力。

  他将灯关了，听着窗外静谧落雪的夜晚，然后沈泽听见了门上轻轻响起的三声敲门声。

  来人敲门三声，径直推门进来，是他的父亲。

  沈泽的父亲沈建军问：&1dquo;睡了没？”

  沈泽：&1dquo;没有。”

  &1dquo;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沈爸爸说，&1dquo;还是得和你讲讲，明天你得怎么做。”

  他将门关上了，叹了口气道：&1dquo;你他妈天天惹是生非，连谈个恋爱都不让人省心&he11ip;&he11ip;”

  沈爸爸坐在了沈泽的床边，对沈泽说：&1dquo;你妈说那小姑娘特别有礼貌。”

  沈泽笑了起来，说：&1dquo;她很好。”

  沈爸爸想了想道：&1dquo;我一直不理解老顾的育儿方针，这下更不理解了，但是看你的描述，我觉得这个顾关山有自己的主见，非常坚强，是个好孩子。”

  沈爸爸道：&1dquo;我没打算夸你，但是，沈泽，这话我必须给你说明白。”

  &1dquo;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资助她上学。”沈爸爸严肃道：&1dquo;学艺术其实也不贵，一年顶破了天十几万吧，这钱我是不放在心上的——问题是顾关山这个孩子。”

  沈泽不理解地皱起眉头。

  &1dquo;你得明白，”沈建军道：&1dquo;她人生还长得很，不应该在这里欠咱们家这个大人情，而且沈泽，那样的姑娘如果一旦欠了你的钱，你还能和她平等地交往吗？”

  &1dquo;再坏也是父母。”沈建军说，&1dquo;无论走哪条路，对她的伤害都无法避免，但是说实话，走她父母的那条路，对她的伤害是最小的。”

  沈泽难以理解地说：&1dquo;可是，我们不能装作这钱是我们借给她的吗——”

  沈建军问：&1dquo;然后你作为她的债主和她交往？”

  沈泽：&1dquo;&he11ip;&he11ip;”

  &1dquo;——最好的办法是，你去道歉。”沈建军说，&1dquo;和老顾认真地讲讲他女儿有多喜欢画画，画的有多好看，哪怕是吹也得给她吹出个前途无量来，该做的让步一定要做，该装的孙子一定要装，老顾既然能和你谈，说明他愿意让步，就看你怎么让他屈服了。”

  沈建军又道：&1dquo;如果他还是不愿意，也不是没办法，但那样的话你就得和那个小姑娘达成共识：我资助她，她不能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是沈泽，你知道——”

  沈泽干涩地说：&1dquo;——我知道，这基本不可能。”

  沈泽又道：&1dquo;&he11ip;&he11ip;我明白了。”

  沈建军欣慰道：&1dquo;明白就行。”转身就要走。

  然后沈泽突然喊住了沈建军：&1dquo;爸。”

  沈建军正要离开，回头一看，沈泽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桌面上是一张画，画里有垂坠的花朵和藤萝，阳光闪烁在花叶上，猫咪睡在紫藤萝的阴影里，一个长满雀斑的小女孩敲响了一扇掩映在花里的红木门。

  &1dquo;她画的？”沈建军吃惊地问。

  沈泽不无骄傲地点了点头。

  沈建军沉默了很久，由衷道：&1dquo;——她是真的，前途无量。”

  &1dquo;而且你说得对。”沈建军沉默了一下，在黑暗里说：&1dquo;这是咱家的教育，唯一没有出偏差的一次。”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路上的雪化了一半，又被冻了个结实。

  沈泽踏了双篮球鞋，套着自己的羽绒服，穿着牛仔裤和绒线帽，推门走进了他家旁边的星巴克。

  星巴克里暖气氤氲，一股阿拉比卡咖啡豆的香味扑面而来，沈泽去点了一杯美式，在窗边落座，等待另一方他正在等待的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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