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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内里者,却都觉得此名格外大气豪放,认定其后是个不拘一格的中年男子。
高娘子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面前细嫩的小脸蛋儿,直夸南音可爱。
“行了,近日出的书我都着人给你另外印了几本,都在这儿,你且先看着,留用个晚饭,我再着人送你回去。”
高娘子利索地安排好一切,也不待南音说话,就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俩人来往向来不在意寻常礼节,南音拿起书,下一瞬就沉了进去。
今日无雪,冬日暖阳从窗畔照入,将方桌摆的一瓶红梅映出道道花影,鼻间偶尔溜过一缕淡香,怡人心神。
随着时辰渐推,花影慢慢攀上南音腕间、额际,空中隐有清尘漂浮。
作势掀起暖帘的人已对着这幅画面看了许久,直到暖帘顺着手背滑落,啪嗒打下,瞬间惊醒了俩人。
“……韩公子?”南音不大确定地出声,隔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她无法看清来人样貌,只能从其穿着和气质猜测。
“是我。”韩临陡然回神,下一刻自然地大步迈进,腰间佩剑与环佩撞得轻叮作响,举止间仍充满少年郎君的潇洒,可目光俨然已比一年前坚毅许多。大约受一年多的从军生涯磨砺,他如今不笑时竟显得有些冷漠,但对南音展颜后,又成了最初那个意气风的少年。
他说:“我来书局买书,正巧知道你在这儿,就来看一看。”
当然,世上并没那么多的巧合。征北狄大胜归来后,他每日都会来这家书局,为的就是和南音碰面。
南音放松下来,微微弯眸,“许久不见了。”
她和韩临的结识,源于一年前在珠宝的偶遇。她与青姨去铺子里看账本,顺路往珠宝一逛,现韩临欲给母亲买去作为生辰礼的东珠很可能是以其他珍珠充作,便暗地提醒了他,就此结下善缘。
韩临出生尊贵,母亲是惠宁大长公主,父亲为上平侯,当今陛下为他表兄,鲜衣怒马、腰金衣紫,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郎君。但他从未因身份居高临下,而是以初遇之事为恩,和南音来往间只以同龄人相处,十分自如。
听闻他大半年前领命出征去了,何时回的长安,南音还真不知。
对她的事,韩临却是了如指掌,不过此刻对南音退亲一事只字不提,简单的寒暄过后,他道:“我记得,出征前你便说过要请我去临江楼吃酒。”
南音记得此事,略有赧然,颔说了声是。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可有空?”他如此问道,飞扬的眉眼间满满都是神采。
南音微微一怔,思及今日无事,也不是不可以。
她同高娘子说了这事,得到高娘子满面笑容,“这有甚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少年人聚在一起才好玩儿嘛,我这也没甚么需陪的。去罢去罢,待会子琥珀回来,我自会让她去临江楼寻你。”
回过头,高娘子目含欣慰。原来这位世子近日天天来书局是为这事,若他真心对南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作者有话说:
这,不是男主,应该不会有人误会叭
谢谢大家的支持,看到你们开心muamuamua!
第4章
临江楼一座难求,临时起意前来,亏得韩临面子大,让掌柜当即空出了一间子给二人。
长安城是大绥帝都,临江楼坐落于城内最繁华街道之一,人声鼎沸,食客皆衣锦着缎,行走间香风阵阵。步上楼时,隐约能听到上方中传来的丝竹之声。
知道南音喜欢清静,韩临不准备请乐者,只在点菜时选的都是合她口味的佳肴。
小二退下后,南音取下帷帽,瓷白的面上隐有红晕,那是方才一路行走所致,若晚霞烂漫,给本就清绝的面容添了层光芒。
余光不经意收入如此美景,韩临持壶的手一滞,很快流畅地为二人倒茶,“不用避人,在我看来,你我二人并无区别。若有人注视,也只是因你生得太漂亮了。”
他的语气很真诚,南音微微弯眉,并不作答,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她这双眼曾经吓哭过幼童,以前忘带帷帽在外行走时,也总屡屡引来旁人的异样眼光,所以她早就习惯了不在生人面前露脸。
身体病痛久了,往往会给心理也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韩临见过许多出身权贵却身患恶疾之人,大都暴躁易怒、阴晴不定。南音自幼因眼疾无法正常视物,在家中又是那般被冷落的境遇,却依然能拥有温柔的品质,这在韩临看来是最可贵的。
南音的意思他领会了,不再提此事,抬手给她递去一杯香茶。动作间感到腰间的沉坠,现佩剑未解,取下后一转手腕,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这才不轻不重地搁上小凳。
稍显花哨的动作,在韩临做来却是尽显潇洒恣意。从他这举动中,南音现友人如今沉稳许多的表面下,依旧是那个偶尔显得孩子气的少年郎。
“你的剑术很好。”
韩临扬眉,毫不谦虚道:“是很不错,爹和师傅都夸过我,说有当世名将之风。”
“我觉得也是如此。”
南音的夸赞,让韩临那点在她面前故作的沉稳彻底消失,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术,到出征北狄时所见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景,再到他于千军万马之中所向披靡的骁勇,似乎想将二人分别以来的所见所闻吐露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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