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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亦道:&1dquo;末将也认为,还是据险而守比较稳妥。”
王厚此时也想表意见,王韶却视而不见,直接点了王忆的名:&1dquo;长卿,说说你的看法。”
王忆沉声道:&1dquo;敢问此地离武胜有多远?”
王韶笑了:&1dquo;大约三十多里。”
王忆明白王韶已经心有成竹,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1dquo;下官以为,衿辖此次出兵,是为了进攻而不是防守,重要的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瞎药不足虑,关键要趁胜突击,打出气势,一举拿下武胜。武胜一下,则抹邦山一举而定。”
景思立尚有疑虑:&1dquo;曲撒四王阿珂现在据守武胜,若与瞎药联合起来,我军并不占优势啊。”
王忆笑了:&1dquo;现在木征已经对曲撒四王阿珂生疑了,瞎药不会去直接找他的。”
王韶决然道:&1dquo;长卿所言极是。众将听令,明日一早景思立、王存将泾原兵在竹牛岭一带虚张声势,示其不疑。长卿随我率领主力军直袭武胜。”
作者有话要说: 1。今晚九点还有一更。
2。熙河开边的历场战役皆严格参照《长编》,女主既然搞事业,咱就真刀实枪来,投机取巧的不算。
第54章烽火照夜尸纵横
王韶布置完明天的作战计划后,就早早回到帐篷内休息。晚上那些溃散的羌人又来偷袭,帐外箭矢如雨、杀声震天,幸好众人早有准备,再次将他们击退。王忆和王韶在一个帐篷里休息,他素来眠浅,被吵得根本睡不着,谁知王韶仿佛没听到一般,照样酣然入睡。
王忆真心觉得佩服,这大概就是大将的素质吧。这样一折腾,他已是睡意全无,索性披衣起身走出帐篷。
帐篷不远处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映着惨白的月光越显得凄凉,王忆白天亢奋过头了,此时才现手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慢慢觉出疼来。
王厚携弓箭走过来,轻声问:&1dquo;长卿怎么还不睡?”
王忆笑道:&1dquo;令尊鼾声太响,一时睡不着,羌人们都散去了?”
王厚点头:&1dquo;爹爹早有防备,他们不过以卵击石罢了。”他突然现王忆手上的伤口,忙问:&1dquo;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怎么不上药包扎?”
王忆笑道:&1dquo;上山时不小心蹭到石头上,不妨事。我这小伤就不浪费药材了。”
王厚却从怀里拿出外敷药和绷带:&1dquo;这还是长卿当初给我的,如今正好排上用场。把手伸出来。”
王忆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王厚是要给他上药,忙推辞道:&1dquo;我自己来就可以。”
王厚不再说什么,默默将伤药和绷带递给王忆。
王忆收拾好自己的伤口,突然问:&1dquo;那名士兵最后死了吗?”
王厚沉声道:&1dquo;我往他胸口刺了一刀,他死得很痛快,少受了好些罪。”
王忆沉默良久,缓缓道:&1dquo;我原来做大夫,是为了救死扶伤的,可如今身为军官,却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将士丧命而无能为力。上天有好生之德,医者有悲悯之心,如今这种情形,真让人惭愧无地。”
王厚拍拍他的肩膀道:&1dquo;在军队里呆得时间越久,你的心就会越硬。这是我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上回也是与羌人交战,一名士兵身上中了十多箭,流了好多的血,偏偏一时死不掉。他也是这样拉着我的衣角,口口声声喊着救命。我实在不忍心,强迫自己拿刀向他胸口狠狠刺去,他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断了气。可是他临死前哀怨不甘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真是夜夜做恶梦不得安眠。”
王厚看王忆认真在听,继续说道:&1dquo;可是这一切都是军人必须要经历的,你躲也躲不掉。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作为幸存者,我们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到胜利,坚持到为死去的人报仇。”
王忆仿佛听进去了,思索一阵叹息道:&1dquo;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打仗。处道,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朝廷收复了河湟,我就不在军中效命了。”
王厚一惊,忙问:&1dquo;长卿不在军中任职,要做什么营生呢?”
王忆笑道:&1dquo;自然是拾回老本行,重做大夫。我这样的个性,实在不适合做军人,还是治好病人,让我觉得更有成就感。”
王厚思索一阵笑道:&1dquo;也好。人生苦短,当以适意为先,没必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王忆突然有些好奇:&1dquo;如果朝廷收复河湟,令尊达成所愿,处道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
王厚笑道:&1dquo;我嘛,天生注定就是要做军人的。陛下与王相公志在复汉唐旧域,收复了河湟,下一步就要谋取西夏,然后北上抗辽,夺回燕云十六州,大丈夫建功业当如此。不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1dquo;我倒是想抽空用用功,考一个进士功名。长卿也知道,我朝武将毕竟没什么地位。还是要先谋取一个文职,在军队里说话才有分量。”
王忆笑了,王韶是嘉佑二年的进士,与苏轼、苏辙、曾巩、程颢、吕惠卿等人是同年,可一向不在文章诗赋上留心,给朝廷的奏疏每每让自己捉刀代,至于所做的诗词,什么&1dquo;泉喷绣谷长时雨,云拥香炉白昼烟”之类,自已每次看到都要叹气。王厚更不必提,这些年都在军中锻炼,平常看到书本就要头疼,更没有吟风弄月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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