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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華年從懷裡掏出手帕,那是顧念給她的,雪白的帕子乾乾淨淨香香軟軟,她攥在手裡輕輕給蘇錦瑟擦著額頭。
蘇錦瑟眨了眨眼,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林華年這一下是真的嚇到了,趕緊拿手帕去擦,卻沒想到眼淚越流越多,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她急得不知道要怎樣才好,看向林霜露出求救地目光。
顧念和林霜一開始以為這只是蘇錦瑟的演技,但現在看著那洶湧的眼淚一時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華年動作急促地比劃著名,林霜穩了穩心神,翻譯道,「華年說她那天在河邊碰到咱們,把剛洗乾淨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只能重再洗,結果回去晚了被娘責罵。當時弟弟拿著燒紅的木炭往她臉上戳,她害怕之下推了弟弟一下,正在做飯的娘就順手用菜刀扔向她。」
「沒事,都過去了。」蘇錦瑟揉了揉林華年的頭,輕輕把她抱在懷裡,「以後不會有人再來傷害華年了,如果有人欺負華年,姐姐一定會讓他哭著向你道歉的。」儘管她聲音溫柔的像是一道微風,但是正面對蘇錦瑟的顧念和林霜都看到了,四姑娘黑沉的臉色宛如暴風雨時的天空,她陰鷙的目光看向二人,林霜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阿念,你帶華年去好好看看大夫,順便去買幾件合身的成衣,還有小姑娘日常用的一些荷包啊飾啊什麼的。」
顧念領命走過來牽起林華年的手,小姑娘還有些擔憂地看著蘇錦瑟,蘇錦瑟臉上的淚水早就擦乾,除了眼睛還有些紅,半點兒看不出來剛才的委屈模樣。林華年這才跟著顧念一起離開,蘇錦瑟轉身去水盆那裡洗臉。
少頃,沉悶的金屬擊打聲忽地響起,驚起一片飛鳥,卻又轉瞬便安靜了下來,仿佛無事發生。
隱在房屋外樑上的一道身影本來正在悠閒地閉目養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險些掉了下來,他穩住身形疑惑地看向房門緊閉的主屋,剛剛那一瞬迸發出來的強烈殺意讓他頭皮發麻。只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又瞬間消散無蹤,就好像是他產生的幻覺。
這蘇四小姐太奇怪了,或者說這整個兒蘇府其實都奇奇怪怪的,他曾經也產生了去其他地方轉悠轉悠的心思,只是還未離開五十弦就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視線,讓他背後一寒。可當他回頭去找,卻發現這院子裡還是只有主僕三人,各做各事,好像誰都沒有發現他一般。
但他在那時候就可以確定,五十弦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至於對方為什麼沒有拆穿自己,他也想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儘管整個兒蘇府他可以來去自由,但在蘇府內他被允許的活動範圍只有五十弦。
好奇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主屋,他決定還是回去向主子復命,憑直覺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觸及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第8章。他覺得她喜歡他
蘇錦瑟本來覺得參加令宜長公主的茶會就是件很普通的社交活動,卻沒想到從那天之後,來邀約的帖子就接踵而至。不是宗婦辦了賞花宴,就是商賈辦了拍賣會,甚至還有貴女結伴上門來找她,就是為了聽完故事的結尾。
回都不到一個月,蘇錦瑟就成了安城上流圈子裡的名人,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發展太過奇妙。
不過還有更奇妙的。
之前兩次偶遇的那位王少爺可能是和她真的有緣,不管是游湖泛舟還是逛街看戲,總是能遇到他。
只不過是孽緣。
游湖泛舟,他的畫舫攔了她的遊船,她都吩咐船家後退讓行了,結果兩邊的下人卻不知道怎麼就吵了起來。蘇錦瑟那天是和哥哥一起出門,蘇尚瑜最近正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出去痛痛快快懟了對方一頓,最後畫舫認慫讓行了。在兩艘船交錯的瞬間,蘇錦瑟看到了站在二層甲板上的王公子,他正臉色陰沉地盯著自家的遊船,大寫的不高興。
逛街看戲遇到的情況就更扯了。
先是幾次在街頭的擦肩而過,刻意的就差撞上她的肩膀了,蘇錦瑟覺得對方可能腦子不大好,他難道以為自己會去和他打招呼,說什麼:「哎呀~好巧~王公子我們又見面了真是緣分吶~」那不是有病麼。
蘇錦瑟把自己這想法告訴了林霜,看上去沉默寡言的護衛其實並不吝嗇言詞,他沉思了半晌突然說道,「四姑娘,你說他會不會覺得你喜歡他?」
蘇錦瑟開始覺得林霜也有病了。
此時她正在戲樓的包間裡看畫本戲,小花朵朵開的本子果然非常有,她來的時候早就座無虛席連角落的票都賣出去了。不過她這張戲票是武婧王妃送的,位置最好的包間,武靖王妃甚至還說茶水點心錢可以記在她的帳上,蘇錦瑟當然不會這麼厚臉皮,雖然按照輩分她可以喊武靖王妃姑奶奶了。
蘇錦瑟吃著林霜給她剝的松子,突然就被這問題給膈應到了,她扭過頭看向對方,指著自己的臉質疑著,「正常情況下,就算你得出這種莫名其妙的結論,那也應該是他喜歡我吧?」
像是為了打她的臉,夥計這時候找了過來,說大堂里有一位王姓公子稱與她是朋友,要來和她拼桌。
看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好像還真的像是他覺得自己喜歡他似的。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是這個包間的?」
蘇錦瑟不滿地瞥著林霜,對方正在給她倒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戲票是武靖王妃給您的,別人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畢竟您上次臨時起意把地方從茶樓改到遊船,都碰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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