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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紹行望著她的背影漸漸走遠,絲帕緊緊攥在手心裡,許久,又驟然鬆開。
6雲舒如釋重?負,壓在心頭的陰霾因為?裴紹行的允諾散了大半,她不知道左祁是否發現她不見了,只能沿著小道繼續往前走,走到垂花門處時方?停下腳步。
左祁剛從裡面出來,滿臉的焦急與懊惱,見到她後?眼眸又亮了起來,「雲姑娘,原來你還在。」
為?了避嫌,左祁帶路時一直都和6雲舒保持著距離,所以在6雲舒消失之際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等他反應過?來後?,哪裡還有人影,情急之下只好回到趙慎跟前復命。
他還以為?這?位雲姑娘打算對殿下避而不見,害他好一陣擔憂。
6雲舒歉意一笑,「剛剛不小心跟丟了,又繞了一段路才找到這?,讓左侍衛擔心了。」她不打算把裴紹行的事情說出來。
「沒有沒有。」這?可是自家殿下心儀的姑娘,左祁哪裡敢承她的禮數,忙側身讓開路,「雲姑娘請,殿下就在裡頭。」
6雲舒謝過?,便?往裡頭的小院走去,跨過?垂花門,就見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形佇立拱橋之上,趙慎腳程快,比她早一刻鐘到,到了以後?便?換了身乾淨的衣衫,白袍清冽,出塵如仙。
聽?到腳步聲,趙慎徐徐轉過?身,手裡還捧著魚食。
「殿下好雅興。」6雲舒客客氣氣地上前行禮,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料到趙慎會見她,便?打算將?準備好的說辭搬出來。
趙慎卻是將?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擋了回去,懇求道,「……拒絕的話,可以先不說嗎?」
在裴紹行出現之後?,他便?料到了結果。
6雲舒喉頭微動,對他除了感激,更多?的則是愧疚,或許……還有過?一絲微妙的情愫,只是她沒有勇氣,更沒有信心,只能沉默地立在他身旁。
兩人皆是無言,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趙慎終於問出了心底的那句話,「你叫……6雲舒?」他語調極輕,聽?不出半分責怪之意。
6雲舒訥訥點了下頭,「民?女該死,一直欺瞞殿下。」
她原想等公主府喬遷宴過?後?,尋個合適的機會與趙慎說清楚,也好叫彼此死了心,可意外總是先一步到來,弄成這?樣,6雲舒反而無從解釋,只能認罪。
若是追究,單憑她汝寧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就足以定罪下獄,對於她先前的隱瞞,趙慎能理解,「我叫你來,不是問罪的意思。」
「這?些年殿下對民?女頗多?照拂,民?女卻不知好歹欺瞞您多?年,殿下如今要如何處置,民?女都沒有怨言。」6雲舒低著頭,自始至終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樣做。」6雲舒的小心翼翼膽戰心驚,不是趙慎想看到的,「其實,我一開始就……」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怕說出來,會讓6雲舒誤會他在背後?調查她的底細,忖了忖,嘆了口氣,「無論我如何處置你,你都不怨?」
6雲舒愣了愣,隨即點頭應是,生分得可怕。
趙慎放下魚食,醞釀良久,「倘若……我要你,你可願?」
6雲舒不知他說的究竟是願,還是怨,一時愣在原地。
見她如此反應,趙慎低眉斂下外露的情緒,再抬眸已是平靜無波,「玩笑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以他如今的處境,強娶6雲舒只會給?她帶來麻煩,方?才不經意地說出來,有試探,也有一絲希冀,倘若6雲舒立刻回應他,興許他會選擇賭一次。
可是沒有,6雲舒在短暫的愣神後?,很快又恢復了慣常的溫和,只是這?一次她說話明顯鄭重?了幾?分,「在民?女心中,一直將?殿下視作兄長,家人,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即便?殿下不說,民?女也會站在您身邊,不離不棄。」
趙慎站在她面前,看似平靜的面容下,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將?緊握的拳負在身後?,又在6雲舒含淚的眸光中漸漸鬆了力?氣。
他又變回了那個穩重?體貼的玉章哥哥,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好了,這?般緊張做什麼,你也說了,我是你的兄長,那以後?要是遇到麻煩,記得第一個來找我。」
6雲舒緊繃的弦總算鬆懈下來,心中卻是莫名酸澀。
從今往後?,她與趙慎是再無可能了。
兩人肩並肩出現在宴席上時,惹來無數雙眼睛的注視,換做從前兩人會避嫌,但這?一刻,趙慎卻牽過?她的手,讓她挽著自己,一步步走到德清公主近前。
上座的德清公主穿上了錦繡坊定製的衣,紅色鎏金紗裙在日光掩映下熠熠生輝,可這?光芒在此刻都不如趙慎6雲舒相攜入席來的震撼。
方?才圍在她身邊欣賞裙子?的貴女們紛紛讓道,與德清公主一樣朝她二人投去驚詫的目光,德清公主更是站起身,面帶喜色,「哥哥,你們這?是……」
成了?
她還沒問出口,趙慎便?接過?她的話頭,示意6雲舒上前,「算起年紀,德清稍長你一歲,叫聲姐姐不為?過?。」
「什麼姐姐?」德清頓覺大事不妙,就見6雲舒朝自己盈盈一拜,她趕忙捂住她的嘴,「等等!你先別?說話。」
德清拉過?趙慎往角落走去,從她飛揚的眉眼不難看出,此刻她真?是替哥哥著急,「哥哥,你怎麼回事,這?好端端的讓人認什麼姐姐啊?這?不該是我皇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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