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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低着头抠手指,嘟嘟囔囔地答:“祝星纬不让我说嘛,他说、说——”
“嗯?”
“祝星纬说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费心才选的结婚,如果事前就让你们知道,你们两个、尤其是嘉昱哥,在得知真相后,肯定会想办法阻拦,那样就事与愿违了。而他选择踏入婚姻的行为也会失去意义,他不愿意这样。”
关越破罐子破摔地一口气全说了,说完才现江尧半天没动静,他转过头,看见对方若有所思地低垂了眼眸:“那你呢,关越,你又怎么想?”
你隐瞒这件事,是因为也觉得,婚姻是可以这样理性取舍的东西吗?
尽管这个问题他们之间早已有答案,就藏在结婚前的最后一次见面里,但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不死心,江尧在第一万次告诉自己缘分强求不来之后,又会在下一秒做第一万零一次的假设:如果他们之间还有第二个答案呢?
他就是这么的恬不知耻,血脉里流淌的商人劣根性一览无余,在靠着所谓的商业婚姻将关越抓在自己手里之后,又不满足地回头,妄图再得到那颗无关利益的真心。
因为除去某些极端的个例,结婚不是本就该在爱的基础上达成吗?为什么到了他们这些人面前,反而一个个的,都将它看作是什么交易的筹码似的?
关越耳边倏地回响起祝星纬和他见面时的那句话:“小阿越,我和你都是旁观者清。”
他垂下眼帘,轻声回答:“我觉得祝星纬能帮到想帮的人,那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后天见!
《忍过这三年》《统统没听见》这两个词划一下,后面要考的
第4章熟人
有那么几秒,江尧其实想问:关越,你和我结婚,也是为了帮我吗?
但他很快识地将这句话给原封不动咽了回去,知道自己再追问未免显得没眼色,关越既然如此回答他,几乎已是将态度表明了;他又想起当时咖啡馆,对方漫不经心说的“双赢”,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答案,连谁帮谁都谈不上,只是纯粹的交易关系。
是他昏了头,差点连这份牵绊也难以维持长久。
他倏地泄了气,移开眼望落地窗边那株葱郁的琴叶榕,扯开了话题:“嘉昱来找我时告诉我星纬的婚期定在六月中,到时候我们都要出席,你记得提前安排,省得和学校那边的事情撞车,到时候又要熬夜赶进度。”
之所以有此一说,是因为关越有一点的拖延症,平常微不足道,每逢期末时危害就格外明显。
具体表现为连夜写论文和做ppT,偶尔熬大夜拉片,每当这时候,他手机上总要多那么几条半死不活的语音,集中来自于后半夜,关越在语音里极尽所能卖惨,卖惨的最后总是还要加一句:“哥哥,我好累啊,你明天请我吃饭吧!”
虽然江尧一直没搞懂“累”和“请吃饭”这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不妨碍他很乐意做这个请吃饭的漂亮哥哥,两人一般会在关越交上稿之后的第二天出来下馆子,然后就关越能媲美熊猫的眼圈展开一轮辩论,结果是人和饭一起被他打包送回学校,告别时他沉下脸讲:“关越,睡不够十个小时就不要再和我讲话了。”
熬了夜精神不济的关越非常吃这一套,总是会应下,但每次期末还是这样,从来没改过,脸皮厚得像城墙,连祝星纬偶尔和他们一起吃饭都要骂:“关越,你脸都要栽进饭碗里了,睡不够觉吃饭尝得出味道吗!”
……诸如此类,是他们这几年来往中难得放松甚至称得上快乐的片段,更多时候,关越面对他所展现的独立与坚韧常常让他无法展露自己的关心与担忧,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再增长,后来的关越,就连这样深夜时的装乖卖惨,也渐渐不怎么给他了。
“六月中?”
关越的声音唤回他思绪,他重将目光聚到对方脸上,听到关越继续说:“那没关系的,我大概五月底就能弄好,老师之前告诉我六月底是毕业典礼,不会撞车的,就算毕业典礼改期,大不了我就请个假不去——”
“不行。”
他想也没想就开口:开什么玩笑,一年到头恐怕他也找不着几次名正言顺去学校看对方的机会,那可是毕业,那可是穿着学士服的关越,他连那天送什么花都想好了!
关越静了静,他这才现自己反对得有点过于快了,连忙找补道:“……应该不行,c大校长很重视毕业典礼,每届毕业生都不允许缺席的,我那时候就是这样。”
他也是c大毕业的,学金融,严格来说,算是关越高了很多届的学长。
“哦,”关越好像是信了,“没关系,应该也不会改期,我只是随口一说。”
“嗯。”他放下心来,仍为自己刚刚失言感到一些紧张,于是没话找话地又说,“对了,明天那个晚宴,衣服——”
他原本要问关越有没有考虑好——毕竟对方的拖延症作可不分时间场合,如果没准备,他那边也备了两套,是托秘书选的;再顺水推舟地拿出自己私下里早就挑好的礼服给对方看,这样,也算是送了婚后的第一个礼物了。
然后日久天长,他就能光明正大地送关越很多漂亮的衣服,而不是每次都瞻前顾后,怕太明显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又怕太不明显,做不了对方众多选择里稍微特殊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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