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蝉脱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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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托着盒子避开宁折秋,喝斥道:“大胆!”
沈星河微拧眉:“解开她的绳子,把东西给她。”
有差役上前解掉反绑着宁折秋的绳索。捧着木盒的差役低身,把盒子送到宁折秋面前。
她仓促地伸手去拿,指尖要触到银锁时又凝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银锁捧起,在眼前细细地端详,把它握紧了按在胸口,身体佝偻下去,额头抵着地,出压抑的绝望呜咽。
仿佛直到这时,才确信她的小悟净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悲惨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
良久,沈星河在压抑的气氛中深吸一口气,才问听海:“听海,你良心能安吗?”
听海缓缓抬眼。他杀孽深重,眼睛浑浊,眼仁漆黑空洞,像某种冷血爬虫的眼珠:“大人,那些盒子是左大人托付贫道供着的,贫道从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殿的门没有关,正对着门口的戏台上还维持着原样,台柱上挂的灯笼一晃一晃,照着裂作两半的左东溪的尸体,那远远分开的两只眼睛仿佛在盯着这边,却无法吐露任何证词。
死无对证。沈星河的额角绷出青筋,负在身后的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原以为当场擒获此贼,万无脱罪可能,没想到,听海比他预想得更加奸滑。
薛白鉴艰难地爬向宁折秋,差役也没有忍心阻拦。猴子如影随形,紧紧地跟着。
薛白鉴挨在妻子身边,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悲从中来:“大人还不定听海的罪,还问来问去做什么呢?”
沈星河耐着性子:“定罪需得证据确凿,你休要急躁。”
薛白鉴激动道:“那烧人的炉鼎不是物证么?我幼子的银锁不是物证么?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大人还在推三阻四,莫不是左东溪都成了两半,大人还想官官相护?”
差役按着刀柄喝斥:“大胆凶犯,休要胡言!”
沈星河额角冒着火星子,抬手阻止差役,说:“大理寺的仵作已在验炉鼎里的残骸,只要能验明是人骨,就能定听海的罪。”
薛白鉴的脸上全是不信任,他紧紧挨着妻子,伏与她头颅相抵,悲恸地呜咽:“我儿……我儿死得好冤啊!凶手就在这里,却不能将其正法,天理何在!”
猴儿惊惶地挤进主人中间,毛脑袋蹭蹭这个,顶顶那个,似是试图安慰。这一幕太过凄惨,差役们都不忍地别过脸去。
这时金童玉女塑像后面的门响了一声,季杨带着大理寺的姜仵作从走道绕了出来,站在大殿一角。季杨沉着脸,神情不太好。
沈星河心中微沉,走过去低声问:“验得如何?”
姜仵作拱着手,面露为难之色:“回大人,炉鼎中掏出的残渣确是骨头,却烧得太厉害,难以辨别是人骨还是兽骨,更别说辨别是小儿还是大人的了……”
沈星河额角青筋爆起,低声怒道:“这都辨不出,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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