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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人，又如何能主动为柳家平反?

  季别云咬着舌尖不出声，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宫内不得配刃，却寒刀早在入宫前就交给内侍了，他腰间空空荡荡，正如心中。

  元徽帝见他不吭声，缓和了语气又道：&1dquo;朕不是要同你作对，你辛苦一趟，查出这些事情也不容易。可你也要体谅朕的难处，就像那信里所说朕初登大宝，根基未稳，不宜在此时掀起大风大浪。”

  &1dquo;臣明白。”

  既已失望，季别云便不想再争辩，语气里已无任何希冀之意。

  &1dquo;你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朝廷之所以能运转下去，就是要处处容下这些砂砾。待你能独当一面之时，辅佐朕左右，到时候再将砂砾除去，岂不好?”皇帝语重心长道。

  好，怎么不好。季别云在心中冷笑，元徽帝的算盘打得真好。

  万良傲这条忠诚的走狗脱离掌控了，便寻觅一条的狗。有锐气与傲气不要紧，挫挫就好了，再给他加官进禄，一手扶植起来，以后便是一条听话的走狗。

  &1dquo;季卿这一趟也辛苦了，朕有意擢升你品级，”元徽帝想了想，&1dquo;不如就升为从三品，与石睿一起统领右骁卫，如何?”

  看，加官进禄这不就来了。

  季别云垂伏地，规规矩矩道：&1dquo;臣，谢主隆恩。”

  再抬头时，他余光里瞥见元徽帝满意的笑。

  &1dquo;不过臣还一事要求陛下。”他语气里毫无波澜，如同一潭死水。

  元徽帝见他服软，这会儿也好说话了，爽快问道：&1dquo;何事?”

  &1dquo;跟随臣前往充州的一百三十九人劳苦功高，望陛下也能封赏他们。”

  &1dquo;理所应当之事，朕许了。”皇帝欣然答应，顿了顿又道，&1dquo;既然充州案之罪责已经敲定，这封诉状也派不上用处了吧?”

  季别云知道这是在暗示他消声灭迹，也是要试一试他的忠心，便恭顺答道：&1dquo;诉状任凭陛下处置。”

  元徽帝便对内侍招了招手，&1dquo;烧了吧。”

  出了文英殿时，天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云层几乎垂在头顶上，仿佛随时会下雨。

  季别云抬头望了一眼，看见了一只从琉璃房檐边掠过的飞鸟，似乎被周遭的深宫高墙迷惑了，迟迟飞不出去。

  &1dquo;季将军，”吴内侍又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1dquo;这天儿快下雨了，您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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