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风疙瘩(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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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我?”
“不过呢,话粗理不糙。中隐大哥让你留下来,马大哥又给你找了一处房子,吃饭要钱,租房要钱,也不能让人家白养着你。要我说,你扛不了大个,还是耍些小把戏,多少也能赚几个子儿。”
“成。还跟咱俩来天津路上那样,你给我当帮手。”
二人说定,当下去店铺买了几样能做道具的物件,庚妹还买了一面小锣,再回到码头,选一处人来人往的地儿,做起卖艺的营生来。
天津卫的杂耍戏法与曲艺一样盛行,撂地的并不鲜见。这二人的做派虽说差些道儿,但从风玩的小玩意儿极见功夫,仿学禽畜鸣叫更是令人难辨真假,加上他憨呆得滑稽,竟有不少看客情愿捧场。半晌下来,赚的铜板远比扛大个多。
到了傍晚收工回去,从风定要出钱做东,大家图他高兴,遂了他的愿。席间个个夸奖,从风喜不自胜,自称:“回头赚的更多,租房的钱,我自己付,翼飞大哥的也归我付。”
果然次日起来,他又叫着庚妹去撂地。一天下来,顺心随意,兴致如昨。
庚妹慰劳他,又去买了四串糖葫芦。
大家以为他忘了要去茶楼的事儿,都在暗中高兴。岂料黄昏时分,他收拾完摊子,举目之间,瞥见一个人影,像是邱持贵,把手中的东西塞给庚妹,拔腿去追。庚妹瞅他神急意促,晓得有事,慌忙跟上去。
码头上人头攒动,邱持贵花一眼就没了影儿。庚妹上前揪住他,忙问:“干什么呢?”
从风像丢了魂似的愣站着,眼巴巴望着人潮,眼神失望而木然。直到收工回去,一路闷闷不乐。谁跟他说话都不肯多言,吃饭时只顾低头喝闷酒。
吃罢晚饭,大家陪他一块坐着闲聊。
“好痒。”从风忽然嚷一声,两只手在身上四处乱抓乱扰。随之眼皮、脸颊和脖颈,一块一块的红肿起来。
郧中隐叫一声:“鬼风疙瘩——快叫郎中。”
马翼飞摆手说:“别慌,先用土办法,从风你忍一忍。”
马翼飞跑回原先的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包银丹草过来,用开水润湿后替从风擦拭,全念坤过来打帮手。岂料擦着擦着,从风身子一歪,倒在全念坤身上。
郧中隐说:“睡着了?”
众人急忙把他架到床上。
马翼飞说:“睡着好,睡着了就不痒了。这玩意儿来得快去得也快。”
庚妹说:“马大哥你这是啥灵丹妙药?告诉我,下回我要遇上了,好自己对付。”
马翼飞说:“我也爱患这毛病,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是薄荷叶,郎中开方写作银丹草。”
当下各自回去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早起,兄长们都过来瞧他,从风睡着还没醒。
郧中隐对大家说:“别叫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大家吃罢早饭回来,从风还在沉睡。因天又下雨,不好干活,四大棍便在老孙头家推牌九赌钱,让庚妹照看从风。
庚妹替他们四个泡好茶,在牌桌前略站了一会儿,觑着他们聚精凝神,便转身往从风房中来。
她望一眼从风,仍然睡得很沉,动起了心眼儿:前天师父让来喜带来的信中说,从风身上有件宝物,命她盗到手。她从未见过从风身上有什么宝物,心想能上师父的法眼,一准儿老值钱了,我趁这会儿工夫,瞧瞧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于是伸手往从风身上摸,可她的手刚触到从风的身子,一个冷颤把自己打成了冰碴儿,顿时胆破心裂,禁不住尖叫起来。
四大棍闻声,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丢下牌,慌忙跑进来询问。
庚妹泣道:“从风不知怎的了,身子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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