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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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心说误会深着呢，淡淡道：“有时亲眼见着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雷轰子冷哼一声，道：“林门主是说老道有眼无珠吗？”

“岂有？”林天微微摇头，道：“在下绝无此意！”一指尸体说道：“在下弟子出手或许残忍，但绝未滥杀无辜！”

“那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喽？”雷轰子阴阳怪气的问道。

“正是！”林天回答的斩金截铁。

“哼哼，那老道倒要听听他们犯了何罪，要劳烦你林大门主赶尽杀绝！”

这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起因是铁拳张欺凌娼妇，林天等人路见不平，出手教训，结果招来一群大汉，又因为两句“狗东西”，就含怒下令一个不留吧！

要真这么解释了，魔头的罪名还真就被盖死在脑门上了，因为即便在出家人眼中，暗娼也实在是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存在了，为一个暗娼，而造下五十多人的杀孽实在不值，正常人不会这么干，只有魔头才会！

无法解释，便不用解释，他对这老道已颇有耐心了，老道好不知时务，心下不耐，当下一拂衣袖，转身就走，边走边冷笑道：“本门主凭什么要向你解释？哼，魔头？魔头就魔头！”

林天要走，雷轰子也不阻拦，当然拦也拦不住。摘星子随着林天重新上了船，那妇人及搀扶她而来的两位妇人，脸色惨白看着码头，尸体乱七八杂的横卧当场，如修罗地狱，阵阵血腥味传来，却是实在令她们这些卑贱的女子恐惧！而一声令下便制造这阿修罗地狱场景的人物，则更令她们畏惧！

“这些人死有余辜。”林天看着他们一眼，觉三人眉宇之间，有三分近似，对她们淡淡说道，“你们有什么打算？这里你们是呆不下去了。”

她们身为贱籍，是再卑微不过的存在，此次因为她们而得罪大盐商陈百贵，陈百贵对林天来说，不管你有多大能量，也不过是待宰的羊牛罢了。但对于她们来说，却是丝毫不敢触碰的吃人老虎，他定会找她们报复，而她们的命，譬如蝼蚁，又有谁在意？

三位妇人互相瞧了一眼，全都跪下，那落水妇人乞怜道：“还请林门主救救我们……”她们刚才听到了林天的介绍。

林天愣神不答话，三妇人心中一寒，半晌，林天右手虚扶道：“你们先起来吧，哦，对了，你们怎么称呼？”

三人起身，那落水妇人道：“贱妇柳媚娘，这两位都是贱妇亲妹妹，柳荫娘、柳翠娘，我们三人原本都是一个园子长大的。”两边柳荫娘与柳翠娘行了一礼，“见过林门主。”

她所说的园子，当然就是妓院了。妓女虽是贱籍，但在妓女内部却还是有三六九等，这三姐妹虽也有些姿色，但毕竟是穷苦人家出生，只能算的是二等资质。妓院老鸨为将妓女卖个好价钱，会煞费苦心的依着他们的资质教些才艺。

一等资质的，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百般淫巧，以及装扮、形体；二等资质的，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被买走后，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当然不管你资质如何，有多大才艺，若是过了妙龄时段，仍不能被卖出去，那就只能沦为下等娼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最终直至年老色衰，再无利用价值，赶出妓院，自生自灭！

至于说什么自我赎身，那更是天方夜谭！妓院从战国时期的齐桓公“宫中七士，女闾（即后来的妓院）七百”开始，就是最为捞钱的行当之一，有些巨商豪客一进院门随手抛洒千金，这每日无数银钱流动的地方，哪能不被苍蝇盯上？

柳媚娘道：“这扬州城烟花水巷里四大青楼都有同一个大靠山，就是城西于家堡于允。四大青楼依附在这靠山之下，按月缴费，才能经营下去，否则地面上的青皮混混连吃带拿，还要姐妹们陪酒、上床，哪还能开门做生意？院子的姐妹不管头牌还是末牌，得到钱银，十分中要向老鸨上交八分，而老鸨又要向于家堡上交八分。表面上看那烟花水巷歌舞升平，一片繁华，其实骨子里却是要狠逞强，人吃人的世界！”

“人吃人？”林天西顾看向扬州城的方向，喃喃道：“肉弱强食，哪里不是人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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