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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柔滑了滑喉咙，眼眶有点热，他说：“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罗科嗤笑一声，像听了什么惊天马后炮，表情十分轻蔑：“我了解小域，更了解梦徊。你宋柔那时候但凡是态度稍微清楚那么一点，梦徊那些话也不至于真能伤到人。”

  “你当年要是真的爱惜他，你们会认识那么多年还没在一块儿吗？那会儿谁看不出来童域喜欢你。”

  罗科说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直接伸手在宋柔的夹克外口袋里摸出那个银质渐变的芝宝打火机。

  “有时候我就想不通，童域这样的人，居然也真的坠入过爱河。”

  罗科用拇指擦了几下燧火轮，没着，转过身用手拢着继续点火，“我在那边追求了他四年。他弟弟，父亲，还有继母都很喜欢我。”火焰升起来的瞬间他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就他跟个点不着的木头似的。”

  “后来我好多朋友都劝我算了，跟我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爱无能，情绪淡漠，不会喜欢别人的。但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罗科咬着烟重靠上车身，偏头说：“后来我也认了，我可能是真的没机会拥有他。”

  “但你宋柔又凭什么有呢？”

  “你知不知道当年，他买的第一张机票，其实不是到意大利的，而是疆。”

  “单程票。他就没想过要从那儿活着回来。”罗科仰头吐出一口很深很长的白线，中指和食指紧掐着那段烟。“我去贿赂了他在那边的心理医生。”

  “他对心理医生说，他准备跳进去的那条河能流到北冰洋去。”

  那时旁边刚好有一辆轿车从门口驶过，车前灯朝他们扫过来，罗科眼睛里的绿色在瞬间被照得十分明显，他带着一种既痛恨又怜悯的神色看向宋柔。

  他说：“他或许是真的爱过你，但是你错过他了。”

  罗科离开之前偷偷把烟头按在了宋柔那辆崭的越野车身上。

  不过宋柔那时候根本没心情管他，自从听到童域曾经试图去疆自杀开始，宋柔的心脏就持续下沉，沉得几乎要拉着他整个人跪下地去。

  他当然知道童域那时候想要去什么地方，地理课上来的那张风景图片至今还保存在他的手机里。

  童域很喜欢北冰洋。

  每一次翻开地图册的时候，都会用手指轻轻去碰一下那个深蓝色的板块。

  有一次趁童域又在摸北冰洋板块，宋柔突然逗他说：“海水是咸的要怎么喝？”

  童域立刻反驳他：“你今天中午在食堂喝鲫鱼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柔当时觉得那个小胖子梗着脖子犟的样子真的可爱死了，他用小臂箍住小胖子软软的脖子跟他说高考之后他们就去摩尔曼斯克海边牛饮，谁喝得少谁是儿子。

  之后直到高考前一阵，童域的压力没顶，课间里还经常会盯着那页地图册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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