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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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把烟斗从嘴里拔出,咝咝吸气,说“剃头刀子揩腚,好险!”
万蕙笑得前仰后合。我也笑了。这句稍稍粗鲁的俏皮话在平原上十分流行。
接下去的时间里三个人一块儿沉默了。四哥吸烟,不时看看昏黑的窗外,低头自语“这闺女走了可有些日子了……”
我的心里一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他一定在说肖潇。果然,他咂着烟锅,把脸转向我“我看出来了,她走得日子一长,你就烦疵疵的。嗯,也真该回来了。”
万蕙一点都没觉得男人的话有什么玩笑的意味,紧随上说“真是好大闺女啊!安安稳稳的,我就喜欢这孩子,想她了想她了……”她这样说着,却抬起眼看着我。
“你没打听一下她回了没?”四哥问我。
还没等我回答万蕙就说“这还用打听?她只要回了,第一个来看的就是咱这里了——是吧大兄弟?”
我点头。今夜让我如此不能平静。我真的很久没有看到你的面容、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于午夜想得最多的一个人就是她——起码一度是这样。我们曾经走过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时刻,那真是激越而漫长的日子,总算一点一点走过来了。回顾过去,会觉得一切坦然吗?似乎是这样——我们真的已经身心笃定了。这种异『性』之间的信任和依赖美好到了极点,是人生的一种理想状态,我常常为了这种结局而感到庆幸。她多么敏慧,即人们常说的那种“冰雪聪明”,只要一瞥我的眼睛也就明白了我心里的一切。我甚至知道她在初见小白的一刻,不是从对方,而是从我的目光里明白了,知晓了我没有说出的每一句话。这样的一种相知,一份兄妹般的情谊,每每使我产生出阵阵感动,那一刻,她差不多可以替我说出看到了吧,多好的一位男子!多好啊,你们俩多么合适多么般配啊,这可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作为一位兄长,这会儿就把你交给他了……这番话没有说出来,彼此闷在心里,以后也就不再提起了——我们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个话题,回避着什么。这种回避稍稍让人忐忑不安,也让人尴尬,甚至还掺杂了一丝小小的幸福……但总有一天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固执地认为他们是最好最合适的一对。这不会伤害她,最终不会的。我会一再地强调小白是我所看到的最好的男人了,有勇气,有心劲儿,长得也有模有样的。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懂得爱并能深深地沉湎其中——在这个滥情轻薄的时代,这是多么可贵的一种品质!像畜牲一样随处交配的男女猪猡得意洋洋,哪怕能够稍稍恪守一点的矜持都要备受嘲弄。小白的一往情深恰好说明了他作为一个人的力量对爱人,对土地,对真与美,莫不如此。一个两『性』上混『乱』如猪猡的男子或女子会对这个世界有仁有信?谁遇到过呢?那么离开了仁与信,他(她)作为一个人又会有多少价值呢?所以,亲爱的肖潇,我正是从如上这个意义上,向你郑重地介绍了我的朋友。
一两年前的那一刻,我们差不多是在一道悬崖旁一块儿停下来的。我们当时没有了任何办法,似乎也就没有了任何秘密,然而最终却没有逾越那一道线。这真是了不起的一个成就,虽然为新时代的现代人物所讪笑,或被斥责为另一种虚伪。可这也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处境和慎重的选择。这同样是一种自由,它的源头既古老而又现代。
我那时候终于有机会告诉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前,已经被你的琴声所吸引——我身掮背囊站在离园艺场大门不远处,听着从小学校园里传来的风琴声,全身灌满了激越的『潮』水,它一下就涨到了最高点。我得用尽力气才能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回现实。一切都因为它太相像了,太像当年我的音乐老师弹出的风琴声。我就这样伫立了一会儿,然后不顾一切地走进校园,推门而入——就这样,更大的奇迹生了,我看到的是和当年的女教师一模一样的一位姑娘,她就坐在风琴前面弹奏!我傻乎乎地盯着你,以为是做梦——还是那间屋子,那架风琴,就连一旁小桌上的那瓶花都完全相同!天哪,人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巧合,它就生在眼前——当你缓缓地转过头来我才现,你和当年的老师侧面轮廓完全一样,然而正面还是有一些差异……当然,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可奇怪的是那一次幻觉不仅不能消失,它反而会一直延续下来。我从年龄上远大于你,可是心里一直有,仍然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就是少年时代扔下的一枚种子。它在那里鼓胀着,渴望长大……我像信赖当年的音乐老师一样,信赖着你……
二
她如果仍然还在那间小屋里——我是指当年的老师,我处于今天的境地又会怎么办呢?我一定会得到最大的援助。我将按时向她求助,请教,诉说,并相信诸多痛苦和忧烦都会因此而减弱甚至消失。对你呢?肖潇,我还稍稍缺少一点把握,因为一种远比往昔更为激越的情绪在左右我,摇动我,阻止我。我最终没能那么坦然地待在你的身边,特别是一开始……
这会儿,我只盼你早些归来。因为这是一个相当特殊的时刻。我需要你,需要你离我再近一点。
黄昏时分,我在四哥夫『妇』的注视下走出了园子,一直走向园艺场里。我们在一起流连过的地方,如李子树和枫叶树下,我久久站立。我甚至希望再次听到北风里传来的阵阵琴声。当然这不可能。
你的那扇窗户黑着灯。这曾经是荒原上最温暖的一扇窗子。
就像走在永远没有尽头的少年时代一样,我的怀里至今还抱着一大束鲜花,它在等待着一个人收下它。我在长长的寻觅之路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中年。我怀中的这束花已经碎成了屑末,可是依然没有放弃。我总会找到你,我的老师。我一天都没有绝望,我会一直地寻找你。
有一天,你似乎真的出现了,你出现在这同一间屋子里,你仍旧在弹琴。
——是你吗?
你们同样地芬芳,同样地美丽,同样地聪慧,同样地善良……就因为你还在这里,还在这架琴的旁边,我就会守望在这个荒原上,寸步不离。我要守望下去,所需不多,只想偶尔听到你的琴声,只想知道你还在这儿,与我同在一片荒原上,这也就足够了。
夜『露』洒下来,衣服不知不觉被打湿了。我蹲在树下,背倚着它,眯上了眼睛。这样直到许久过去,一只手掌搭在我的肩上——四哥的烟味一下飘进我的鼻孔。我睁开了眼睛。
“她还没回哩。”他望着那个窗子。
我点点头。我问“四哥,你说肖潇会不会不辞而别呢?”
“这怎么会呢!”
“如果她已经绝望了呢?比如说她喜欢的海边,这里的自然环境被破坏成这样了,她会不会干脆离开呢?比如说有一种鹭鸟,它们自从河水变『色』之后一次也没有飞回来……”
“肖潇不是鹭鸟。”
我没有回答。其实在我的心里,她早就是一只洁白无污的、高贵的鹭鸟。
沉默了一会儿,四哥重新点了一锅烟。他吸了长长的一口,吐出,看着远处的一颗星,叹息了一声。“伙计,咱们走一走吧,往北边走走……”
我们一起走出了园子。往北,一直走到了一条沟渠旁边。再往前就能听到噗噗的海浪了。月亮升起来,刚刚树梢那么高,黄黄的。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沙哑一叫。我止住了步子。四哥催促我,我屏息静气,一动不动。“怎么了?”他问。我问“你听——听到了吗?”四哥取下烟锅。他向着海的方向转着头颅。我告诉他“是琴声!你听——”我真的听到了丝丝缕缕的琴声在风中响起。还没等他回答,我已经在转头向着回路走去了,步子也变得急促起来。
四哥一声不吭跟上我。
我们又来到了那棵大树下——对面的那扇窗户依旧没有灯光……
三
这是永恒的记忆不知何时,我被一种浓浓的香气牵引着,进入了一间小小的然而是十分洁净的小屋。这是哪里?啊,我看到了一束浓旺的野花『插』在一旁的水罐里。窗外的月亮这么明媚,它的光『色』从一片薄薄的纱帘透进屋里,让一切都笼罩在透明的芬芳中。你在琴边坐下,双手轻触琴键。与秋天的微风合在一起的、像呼吸、像激动的喘息一样的声音缓缓响起。生命的呼吸之声,偶有深深的叹息。这是穿行而过的活生生的气息,吹向大地、田野和人心。我无法平静,却要屏息静气。你在这架琴旁坐了许久许久——二十年?三十年?你用这古老的琴声召唤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两手空空地站在琴旁,欲罢不能地沉默,或往窗外张望。
不,那不是现在,而是二十多年前,是十几岁的少年——他在这间琴声缭绕的屋子里垂而立。
风大起来,他留下来。你让他留下来或直接就是他不再离去?已经无从记忆。夜深了,他睡过去,头颅抵紧你的胸窝。你无所不在的气息却让他一次次醒来——他现自己正在梦中吸吮你的双『乳』,你给惊醒了,满面含羞却又不忍推开。是的,一个孩子,而且,梦中。你一下下抚『摸』他的额头、颈上的茸,又亲吻他的眉『毛』、眼睛……多么热啊,这个秋天的夜晚宛若盛夏。你的臂弯是幸福的摇篮,是人世间最大最香的一块生命的糕饼。他试图咬一下轻轻一口,稍稍用力……你开始呻『吟』。你的呻『吟』让少年——也许是一个青年或中年——梦境中的年轮缓缓转动模糊不清——血脉贲张。就算一个少年吧,这少年出奇地顽皮和执拗,让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你洁白的牙齿在那一刻美极了,你用它咬一下少年的头、手指和随便什么地方。
你如花的胸窝上印遍了他的嘴巴、眼睛、头廓、十指和双颊。你如同雏菊一样的体息弥漫了整个夜晚,整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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