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场特殊的村辩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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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告别了俺的丈母娘，把俺的媳妇也放在了丈母娘家，自己一个人回了家，到了家里看见了俺那白苍苍的老娘，看见了俺那瘦如柴骨的老爹，俺的眼泪流了下来。其实俺本不该流眼泪，俺爹娘的样子俺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白也不是第一天冒出来，但就是本能的伤感，本能的流泪，只因为俺丈母娘的眼神。
俺丈母娘虽然没有明着说不要俺去，但她的眼神告诉俺，不要俺去。直到现在俺想起俺丈母娘的眼神俺都揪心，愁人——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那双苦苦哀求的眼睛，那双黯然销魂的眼睛，那双不忍离别的眼睛，那双被泪水遮盖了的眼睛。
如果没有俺丈母娘的眼睛，没有她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俺是不会伤感的，不会对这件好事多想的，但这毕竟也是现实，俺矛盾了，俺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俺越看俺爹娘俺越下不了狠心去，但为了祖国的需要俺真的想去，俺到底该怎么办呢？
矛盾冲击着俺的头脑，让俺头痛如裂如同喝了瓶老酒醒后的感觉，碰撞刺激着俺的神经，俺在矛盾与碰撞中痛苦地煎熬，俺不敢把这痛苦告诉俺的爹娘，俺知道他们二老肯定会让俺去的，他们一向如此从来都顺从俺的决定，就算他们很不情愿也会毫不犹豫地顺从。
就这样俺草草地上床睡觉了，也没来得及想俺的媳妇，纠结万分地睡着了。俺好像睡的很香，因为当愁事一时半会解不开的时候俺就会不想就会睡的很香。就在俺睡的很香，不愿意起床的时候，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吵醒了俺，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俺想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或者有什么大事生。
“老五，快起来了，村子里今天举行个大辩论，村长特意邀你参加，快，起！”一个伙计用粗哑的声音喊着俺，手还是在门上敲着弄的那铁门嗡嗡地直叫。
“来啦，来啦，什么时候咱们这小村子也有大辩论了，瞎操嘛！”俺的老爹一摇一摆地踉跄过去。
“怎么这么慢，五老爹，老五呢，快让他出来，他可是咱村有名的大学生，这次辩论少不了他，哈哈，快点！”那个伙计还是那么急躁地让俺爹喊俺。
“朱二愣子，什么辩论这么急？俺这就把俺家老五喊起来！”原来喊门的是俺庄里有名的二愣子朱峰，他的名字虽然很霸气，但他也的确是个二愣子，却又是个可爱的二愣子。
“别喊俺了，俺起来了，走，二愣子哥俺陪你去趟。”俺看着满头是汗的二愣子，他愣头愣脑地看着俺，左摇右晃眼珠子乱翻跟着俺去了庄里。
“饭还没吃呢？把早饭吃了再去吧？”俺娘在后面喊着，恐怕俺挨饿说不过人家。
“不吃了，等俺胜利回来再吃。”俺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气势，一甩手一路小跑来到了庄里。
现在也没有几点但庄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以前就是俺村子里面举行什么文艺晚会也没有这么热闹，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辩论会要有这么大的场面。
只见一个宽大的擂台形状的舞台被一块更大一点的红色地毯包裹，四面通风，没有一点挡风的地方，就是一个空空的裸露大舞台。舞台上摆了两个桌子，相对放置，东西对立，桌子上面各放置一个麦克风，麦克风的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茶杯，杯子上的图案不是别的正是俺村子的地图。在俺村子里面能用这种杯子的人真的不多，就算是村长也没有这个荣幸整天用这杯子，这杯子已经是个荣耀，是个荣誉，就如同那奖杯，只有在村子里有重大活动或者是奖励劳模才会把这种杯子拿出来，否则就算是大领导来了也不会有此殊荣。今天这杯子重现俺六堡村，一定是这次辩论会非比寻常，空前绝后。
俺的心里有点激动，俺的胃酸有点鼓动，俺的脑子有点颤动，俺的心有点不动，俺害怕了，这么大的场面俺真的没见过，更没有面对这么多老少爷们演讲过，更别提那高难度的辩论了。俺想打退堂鼓，但俺定睛一看这周围的横幅上写着——“鼓励有志青年下乡去边关”，俺明白了，肯定是村子里面的人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好端端地去边关去遥远的农村支教工作，村长才想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俺来劝说这些淳朴的老少爷们父老乡亲。看样这个退堂鼓俺是不能打，也不能让，俺要义不容辞地去做，除了是要说服俺那丈母娘，还有是鼓励更多的俺村里的大学生去乡下奉献自己的青春磨练自己的意志。
现在祖国的经济是在逐步上升，人民生活水平也是稳步提高，但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农村需要帮助，尤其是农村的教育更需要有志青年奉献自己，俺是义不容辞地去，但俺的力量毕竟是渺小的，渺小到就是一只蚂蚁，但俺不想只做一只蚂蚁俺要做一群蚂蚁，要让蚁群挥群体的力量，所以俺必须留下，必须做村长的说客，做祖国的说客。
俺想了村长肯定是想让俺作为正方来支持下乡去边关，但由谁来做反方呢？俺想了想，估计他们会找到俺那丈母娘，但是又想了下，俺丈母娘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俺今天绝不会来阻拦俺，所以来这里参加辩论会的只能是西头五个大队的代表性人物——低调怪诞小老头刘大夫。
这个怪诞的小老头姓刘叫春分，他在俺村子里医院当医生，记得俺小时候生病都是他看的，俺最害怕的就是他的针，俺当时宁愿吃药都不愿意被他拿针打，尤其不愿意看他拿针打俺时的眼神。那小眼一斜，老眼一眯，嘴里还胡扯一片说什么不疼，顺便再夸夸他那跟俺同学的外甥学习有多棒，气的俺本来就因恐惧他的针而疼的腚更疼了，但俺在俺娘的陪同下还是要硬着脸皮让他打。就在他使劲打的时候，我的腚使劲地缩了一下，鸡肉一紧，他的针弯了，我叫了起来，越叫越疼，心想，你他妈的什么鸟水平。他自己却怪我，说我没放松，他娘的，见到他哪个小朋友能放松。从此，我再也不让他打针了，因为从此我整天锻炼身体，就再也没生过需要打针的病。哎，那种滋味俺想大家也曾在小时候都品尝过吧。
不一会，那个低调的老头在群众的高调拥护下来到了辩论台下，那双小老眼眯着逢地看着俺，像在对俺说，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小子挨过老爷子我的针眼。俺没他那么小鸡肚肠，笑眯眯地看着他，但也是笑里藏刀，在传达着俺的声音，你个老头子等着，今天就让你丢人。
“老少爷们儿们，父老乡亲们，今天我们村子里面要举办一场空前绝后的，打我们建村到现在第一次公开的辩论会，今天我特意邀请了两位代表来代表群众的声音，一位是咱村里面的好人刘大夫，一位是咱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老五，来，大家欢迎他们二位闪亮登场！”村长的声音刚下去，一片热烈的掌声又把俺跟老刘送上了舞台，送到了座位上。
“二位请坐，大家安静，我先来说说今天辩论的主题。今天的主题是‘鼓励有志青年下乡去边关’！”村长把手往后一摆，左手伸直掌心朝上指尖对准着那条横幅，把大家的目光引向了横幅上的那几个大字。俺当时就想，这不明摆着嘛，国家是支持的，村子里面也是支持的，就连横幅都是支持的语气，哪还需要辩论，瞎操嘛！
“这是党的号召，但党也想听听人民的声音，所以还是要辩论的。老五代表正方支持这句话，刘大夫代表反方反对这句话，现在辩论会开始，请二位在文明言语的情况下辩论，别大家笑话。”村长没说完底下就笑了一片，因为他们都知道刘大夫是脏话连篇，村长在这只不过是友情提示。
“废话少说，老子就是不同意，凭什么吃我们的东西长大的小子要去给别人服务，我们自己也需要服务啊，怎么没人来为我们服务？”老刘激动地看着俺，在等着俺的回话。俺看了看群众们的眼睛多半是在支持他，但也有异动的眼神，这些不坚定的眼神一会都要站到俺这边。
“我们是吃着村子里的东西长大的，但村子也是国家的一部分，我们也是吃着国家的东西长大的。当国家什么地方有需要，我们就到什么地方去。”俺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国家什么地方有需要？笑话，村长，你说咱村子里面需要大学生不，咱也是农村啊，对，也是国家的一部分啊，咱也需要大学生来指导生产啊，怎么国家没派大学生到咱村子了来呢?”老刘在看着村长，村长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被老刘说道了什么。
“你们俩辩论管我什么事情，那都是上面的安排我怎么知道！”村长很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俩辩论就不关你事啦，我们代表的是群众，我讲的话就是群众的呼声，你是村长怎么能藐视群众的呼声呢？不关你事，我告诉你关你事大了！”老刘的确是好人，但他今天显然对村长不好。俺也不知道村长跟老刘有什么过节，但无论有还是没有俺要回答下老刘的话了。
“刘大爷，这个问题就让我来回答吧。咱们国家的经济实力是在增强，但再强也有弱的地方，就如同人身体再好，功夫再好也有差劲的地方。你是医生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吧，所以我们有时候要多关心下差劲的地方，那样才能扬长避短，共同进步。现在边关的乡下就需要我们这些人，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我们应该义不容辞地去，就算是奉献青春也是光荣地奉献。”
“你个五小子，小时候我没白给你打针，没白疼你，原来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好小子，我刚才只不过是试探，看看你的意志坚定不坚定，现在看是铁了心的了。哈哈，我也不多说了，只代表咱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告诉你在外边不要丢我们的人！记住了吗？”老刘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的俺不知所措，这是哪门子的辩论会啊，这是操人大会啊。把俺风风光光地迎接上去，让俺去辩论，原来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俺竟然被这群老小子蒙在鼓里，气死俺了。但是看着他们明白事理的份上，操就操吧，俺认了。
“从咱村子里走出去的人从来都不丢人，放心吧。”俺义正言辞地说道，说的俺热血沸腾。
俺那可爱的父老乡亲都热情的鼓着掌，掌声未了，辩论台真变成了舞台，几块红布从天上飞下，东拉西扯地搭了个简便的舞台，村子里的老娘呗们上场了，唱起了红歌。红歌就是嘹亮，俺顿时感受到社会主义的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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