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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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妇女节，学校给每个女教工一份礼物，还召开了一个座谈会，买了水果块糖瓜子。下午放女职工半天假，让我们欢欢乐乐地过个节。

晚上，又停电了，强儿去了保姆家没有回来。屋里点着蜡烛，烛光忽明忽暗。我坐在凳上，陈忠孝把凳子放倒，坐在炕前自饮自食，脸色阴沉……

陈忠孝喝到中间，忽然吼叫起来，粗鲁地骂道：“肖兰，我**，****你八辈祖宗！**的不是人，**的对俺家不好，一回家都骂我，说我完犊子，管不了老婆。”我也没有招惹他，他就骂人我生气了：“你个损东西，你家对我不好，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你咋不说他们？你骂谁，简直就是畜牲！”陈忠孝声嘶力竭，那调都难听死了：“肖兰，肖——兰，我**呀，你不和俺家好不听摆弄，我就和你打呀！”我挺胸抬头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那好哇，我奉陪到底！”陈忠孝两手握紧拳头，双双击炕沿，又吼又叫：“好你个肖兰，咱们就打着过，啥时不行啥时散，****你个妈呀！”我还是凛然地说：“你老骂什么人？你是牲口圈里出来的呀？好哇，散就散，没关系，我不怕那个，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呀，办不到！你家不改变态度，我就这样，我比他们强百倍千倍。”陈忠孝哭起来，声音还悲悲切切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的，我成天地挨骂，一回去就挨骂，不回去还不行。”我看着陈忠孝那副样子，实在觉得好笑，但我不觉得可怜。我轻蔑地看了看陈忠孝，冷笑了几声说：“噢，原来你在你家，是个瘪茄子，熊包，你在咱们家可是只狼，你一头是狼一头是绵羊，真可笑，真不是个东西！”陈忠孝还是哭泣：“我老婆不会来事儿，我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听了陈忠孝的话后，悲伤和气愤交加：“噢，这就是你在他们面前的短处？可你家对我太不好了。”陈忠孝一抹眼泪，蛮横地说：“那是你自己找的，活该！”我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

四月份的一个星期天，强儿要去保姆家，保姆家就在我家附近，她家有好几个孩子，大的二十来岁，最小的也是八、九岁了，没有太小的孩子，她家的二女儿是我的学生。她家很喜欢强儿，强儿也喜欢她们家，都去住了好几回了。这回强儿还要去，我就把强儿送了过去，我也买点儿东西拿去。

从保姆家回来，我和陈忠孝去了陈家，呆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出来了往回走。陈忠孝的妹妹也出来了和我们一起走。但是，陈忠孝和他妹妹热热乎乎地唠嗑把我撇在一边。走了一大段路，他妹妹走上了另一条道去了，陈忠孝才和我一起走，但相距两米远。陈忠孝看了我一眼说：“肖兰，你要好好地和俺家处。我爸我妈不是不通情达理，他们都希望你常去，也稀罕强儿，老妹老疙瘩也懂事儿。再说嘛，老人嘛，对与不对，不能计较。你是小心眼儿，事多。知识分子啊，想的就多。啊，你也得看看我面儿，也得给我点儿面子，别让我这个堂堂正正的男子大丈夫，总因老婆挨父母的骂，受兄弟姐妹的数落。他们总怪我管不了你，说我完犊子，今后听我的话，肖兰，好好和俺家处，没你亏吃。”我越听越气，但不表露出来，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语调说：“他们也得好点儿，俗话说，两好割一好嘛。”陈忠孝一听我的话就不高兴了，气哼哼地说：“看看，又来了，你总是小心眼儿，老挑毛病，你就不能大量点儿忍着点儿？行了，你就按我的话去做，错不了。”我看看陈忠孝说：“那，你和我家怎么处，我家对你那么好，那么帮咱们，你反而对他们不好？”陈忠孝又阴沉起脸来，不耐烦地说：“得得，两句话不来就提到你家了，你家算个屁？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开会去。”他说着扭头就走了。我看着陈忠孝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气又伤心。

放暑假了，我很高兴，我又可以带着强儿去看母亲了，回想起去年暑假我去母亲那里和母亲在一起又和兄弟姐妹欢聚一堂，那些快乐的时光真是令人难忘，令人向往，令人渴望。

中午，陈忠孝回来了，我就和他说：“放假了，我得去妈那看看。”陈忠孝一听就炸了：“啥，去看你妈？不行去，得花多少钱？”我也挺来气：“这都一年了，我看看嘛，路费才三十多。”陈忠孝一扬眉毛：“那还少？”我还是商量的口吻说：“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我就是年年去，还能去几次？”陈忠孝恶狠狠地说：“你妈就快死了你就去，你知道她什么时候死，啊？你知道吗？”我听了，气极了：“你妈才死了呢，你个损东西，可真够损的了！”陈忠孝冷笑道：“我妈死了，对，不用看了，咋样？”我怒视着陈忠孝大声说：“我妈对你那么好，我看看她，你都舍不得钱，真是个狼心狗肺！”陈忠孝故意地说：“对，我就这么狼心狗肺，不许你去！”我强硬地说：“我就去！”陈忠孝很横地说：“不行，我看你去的！”陈忠孝说完就走了。我气得直哭。哥哥进来了，问明了原因后就说：“忠孝不让去，就先别去了，也别吵吵了，过年再去吧，咱们一块儿去。”我没有说话。

后来，我没有去，谁知道竟和母亲成了永诀。这是除了让母亲在临别时喝了没有一丝油星的土豆汤之后的又一个终生遗憾，也是我犯的又一个不可宽恕的错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每想起来我都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为了计划生育，我也采取了防范措施，就是上了避孕环，一直带了几年很起作用，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它自己掉出来了。一时间懒懒沓沓地没有去再上了，就用无后套。不想就出事儿了。冬天十一月份，我做了第一次人工流产，我没有做过，虽然我曾在几年前想做，但大夫没有给做，我也就没有尝过那滋味。这次是必做即使是你不想做，要自觉地响应国家的号召。我听说，做人工流产是硬摘瓜，不是瓜熟蒂落，那能不疼吗？但是也得挺着坚强点儿。我躺在手术台上，大夫用手术刀在我的肉身深处搅动着，是很疼痛，我就咬牙不吭声，说实在的，这没有生孩子时疼的厉害，时间也短。做完了，我下了手术台，就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休假半个月，也得小心。也象做月子那样饮食和休息。

我的身子很虚弱，躺在炕上还觉得很累，象是得了场大病，也因我那时身体本来就很弱，和陈忠孝过那样的日子，我还能健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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