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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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儿大哭。我上前抱起强儿,生气地说:“放手,他小,懂什么?”陈忠孝气哼哼地说:“小,小,咋懂得少给钱?这犊子,一点儿也不孝顺奶奶。”我看看强儿,他还在抽嗒,我越觉得孩子可怜,人家孩子能吃到的东西,他却吃不到还挨打受骂,我瞪了陈忠孝一眼说:“孩子也够苦的了,啥吃的也没有,人家孩子吃,他怎么能不馋呢?”陈忠孝却不在乎说:“那讲不了,将就点儿吧,老太太得治病。”我气呼呼地说:“孩子也得管呀,况且他也烧了。”陈忠孝横道:“烧算个屁,死了又能咋地?”我听了,不禁大怒:“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有你这样当爹的么?”陈忠孝厉声说道:“你少放屁!”我也大声说道:“你嘴巴干净点儿!强儿,你别哭了。开资妈就给你买苹果饼干。”陈忠孝蛮横地说:“告诉你,给我妈的钱一点儿也不能少。”我听了更加生气,就对着陈忠孝大喊起来:“你少哈人!这几个月给的也够多的了,每月就剩二十多块钱,还叫人活不?你妈有病要钱,别人就不吃不喝不活了?这孩子苦熬干休的,他们当爷爷奶奶的心里就过得去?你这个当亲爹的,就不心疼?太没人味了!”陈忠孝反问道:“那老人有病就不管了?”我看看陈忠孝说:“我没说不管,但也不能这么个管法。你连商量都不商量,开资就把钱送去,而且还哈着来。他奶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犯点儿咳嗽,就借口要这么多钱,啥事儿也不能太过分了。”
陈忠孝冷笑一声说:“就这样了,你爱咋地就咋地。”我也冷冷地一笑:“你也少说这话,想哈着谁呀,没用。我可告诉你,陈忠孝,我不想和你吵闹不休,我妈在家,她也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上火,况且她也呆不了多久就走了。她不是上县里我表姐表哥家去串门还没回来吗?你照量着办。这些天都吃的什么,你难道没有感觉吗?大人熬得住,孩子怎么受得了?”陈忠孝一听我说的这些话,梢梢收敛了一点儿说:“我咋没感觉呢?孩子吃点儿苦更好,免得他好吃懒做。”我听了陈忠孝的话真是啼笑皆非,他倒把道理歪曲地用在这里了。我又瞪了陈忠孝一眼说:“你少说歪话。你还能在外边改善改善胃口,我们娘俩就不行了。不管怎么困难,你还不是抽“哈尔滨”“大前门”?你也不说抽次一点儿的烟,省两钱给孩子买点儿好吃的。“陈忠孝不高兴了说:”你倒会算计我。”
强儿呆呆地看着我和陈忠孝吵着,我又贴贴他的头,还是好烫,我不再理会陈忠孝,给孩子吃点儿退热药,又把孩子放到炕上,给他头上敷了湿手巾,我哄着他,用手拍着他,看他渐渐地睡去。陈忠孝连看都不看孩子一眼一转身走出门去。他又去了陈家,到哪儿有说有笑,干这干那。
十月初,弟弟从姐家回来了。
弟弟从兜子里往外拿东西,摆了半炕。弟弟对母亲说:“妈,这点心和药是我姐给你买的。”母亲接过来说:“买这么多。”弟弟对陈忠孝说:“姐夫,这酒和烟是给你的。”陈忠孝也接过东西说:“哦,还有我的?”弟弟转过头来对我说:“姐,这件衣服、头巾是你的。”我看看东西说:“啊,真好看。”强儿看每人都有份,唯独没给他,他就歪着头问弟弟:“小舅,有我的吗?”弟弟摸着强儿的头说:“哈,强,我就知道你会问的。瞧,这饼干,这苹果,这块儿糖,都是你的。”强儿听了,非常高兴,用双手一搂东西说:“哇,这么多,太好了,太好了!”弟弟指着每样东西说:“这是大姨买的,这是小姨买的,这是我买的。”强儿双手合掌,迷起小眼睛,点着脑袋说:“谢谢大姨,谢谢小姨,谢谢小舅,你们都稀罕我。”弟弟又笑了,他抱起强儿转了一圈说:“哈哈,你的小嘴儿可真甜啊。”我看着孩子那高兴的劲儿也很开心:“强儿正馋这些东西呢。”强儿从弟弟的怀里下来,高兴的跳起来:“噢,噢,我也有饼干、苹果,还有糖喽。”
母亲问弟弟:“房子找到了吗?”弟弟坐到了母亲身边说:“找到了,离我霞姐近,离我大姐远,在市郊。”我一听说找到了房子就问:“啥房子,好不好?”弟弟说:“草房,还行。”陈忠孝看看弟弟问:“你工作妥了吗?”弟弟摇摇头说:“还没呢,最早也得过年。我去这么多天,基本上没干啥,不好找活儿。”弟弟说完就眼盯前方若有所思,我看出来了,他在犯愁,工作太难找了,华国人也太多了,哪有那么多空缺之处啊。
母亲心里也是满腹愁绪,不知道去那遥远的地方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困难。母亲看看自己的小儿子说:“那咱们就早点儿去吧,天要冷了。”我听说母亲要走就难过地说:“妈,先别去了,华还没工作呢,房子也不算太合适。”母亲摇摇头:“不了。早晚也得去,早点儿去好。”强儿看看我,又看看母亲问:“姥姥,你去哪儿?”母亲也看看强儿,神色很凄凉,她说:“上牡丹江你大姨那儿去。”强儿说:“我也去。”母亲笑了:“好好。”强儿高兴的又是跳又是拍手:“噢噢,我要坐火车喽。”陈忠孝不是好眼色看着强儿说:“瞧你那个得瑟样儿。”强儿正在兴头上,被陈忠孝这一瓢冷水浇得兴趣全无,他撅起小嘴巴走到一边去。
十月十日。
我正在做饭。我拿起油瓶子一看,一点儿油也没有了。陈忠孝正好从里屋走出来,我说:“没油了,借钱买点儿吧。”陈忠孝拉长了脸说:“借钱买?上哪儿借?咋还?他奶病着,还要钱呢。”我不高兴了:“那咱们也不能白水煮土豆汤啊。他姥过几天就走了,说不定啥时候回来呢,她的身体呀也不好,小强也直说菜不好吃。”陈忠孝两手一摊:“没法子啊,将就点儿吧。”我看他那个缺德的样子就气得说不出来话:“你”母亲在里屋喊:“兰子,你进来一下。”我答应一声就走进了里屋。我问母亲说:“妈,啥事儿?”母亲看看我说:“你去海家把华找回来,叫他和你哥上造纸厂买点儿麻绳、纸壳箱子,好把要拿的东西装好捆起来邮走。你快去,一会儿你哥哥该上班走了。”我答应一声就走出来,走到外屋就对陈忠孝说:“你抽空帮助捆捆东西邮走。”陈忠孝不乐意了:“啥?我哪有工夫?”我吐了一口说:“你真不是个好东西!”陈忠孝还想还嘴,一看表就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不大工夫,我就回来,告诉母亲说:“妈,告诉华了,他在海家吃完饭就去。”我不见了陈忠孝就问母亲,母亲说陈忠孝回家了,我心里很是气愤。我对母亲说:“妈,咱们吃饭吧。”我把饭菜端上来,馒头和土豆丝汤。我难过地说:“妈,真对不起你,这菜里没有油。”母亲长叹了一口气说:“唉,说这个干啥,咱家这些年来还没到这地步,好赖菜里都有点儿油。你们可倒好,菜里都没有一点儿油。我也只有路费钱了,这个月你姐没有给我钱,她知道我要去了。你哥也没给,八成是走时给。”我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十分难过。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让她吃这样的饭菜!母亲多病羸弱,我却让她喝土豆汤!母亲就要永离而去,我却让她喝没有一丝油星儿的土豆汤!我这是什么女儿啊!
我轻声地问母亲:“妈,哪天走?”母亲回答说:“十五号。”我有点儿哽咽了:“妈,我真舍不得你走。这两年来你也生不少气,遭不少罪,都是他爸不好。他还赖着不找房子不出去过。他有病你对他那么好,可他家一杵搁就完了,他太不是人了!东西你能带走的就都邮走。给他留下,太白瞎了。”母亲也有点儿伤感说:“我也是没法。这头剩你们哥俩,那头又有你弟弟妹妹。这一走不知啥时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呀。我在这儿都过大半辈子了,真要走了,也怪不好受的。他爸那样,我也不怪他,也许以后慢慢会好的。房子嘛,你们住。家里的东西我也不多带,只带一个碗架,两只旧箱子,再就是我和华的衣服,剩下的就给你们留下,再问你哥要什么给他点儿。”我不由得哭起来:“妈。”母亲也掉了泪,但是她还在劝我:“你也想开点儿吧,这两年你瘦多了。我走了,不在你跟前,你自己多往好处想。有啥难处找你哥,你也要多照看你哥点儿,你那嫂子可不好,一点儿也不关心他还总和他打仗,你们哥俩要互相多照应,和陈忠孝嘛,也不要总吵了,小了小趣儿的事儿就算了。”我流着泪点点头:“嗯,妈,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明年暑假我去看你。”
十月十四日。
弟弟和哥哥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停当,就拿母亲说的那点儿东西,其他的母亲都给留下了。
弟弟对母亲说:“妈,我打听了,有火车票邮便宜,那就等明天咱们走时再邮吧。”母亲点点头说:“行。”陈忠孝听说母亲他们要走,心里是挺高兴,但是他嘴上却说:“怎么,明天就走?忙啥?”母亲看看陈忠孝说:“眼瞅着天冷了,我又咳嗽,早点儿走。”陈忠孝看看已经捆绑好的东西说:“邮东西有火车票是便宜,还快。走时雇辆车拉吧。”母亲摇摇说:“不用,我也不拿多少。”陈忠孝说:“能拿就邮吧。”母亲环视了一下屋子说:“我不拿别的,只带一个碗架,两只木箱,还有我和华的衣服,别的不带。你哥他们也不要啥,只要那张长桌子,那还是我娘家的呢。剩下的就给你们留下。房子呢,是公房不假,当初是你姐办来的,你哥换的。正好你们也没房。公房也不易找,就是找别人住过的,也要钱哪。东西呢,也没啥好的,可俗话说‘破家值万贯’,好赖你们不用安家破费了。”陈忠孝听了母亲的话很高兴,假意道:“妈,你尽量多带一点儿吧,要不,到那儿也得买,小华还没工作呢。”母亲摇摇头说:“不了,你们也得用,我到那儿再掂对。过日子,缺东少西的还真不行,你们还挺困难,就留给你们吧。你妈还有病这几天咋样?”我看看陈忠孝说:“昨天我去了,也看不出咋样。”陈忠孝点点头说:“嗯,老病,就那样。”
十月十五日。
母亲说今天就走,我们都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上火车站。陈忠孝从外面回来。他看看屋子里的状态就说:“怎么,要走?几点车?”母亲看看墙上的挂钟:“啊,下午三点。你咋才回来?”陈忠孝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对母亲说:“妈,他奶病重了,我得伺候去。”他说着又看看弟弟说:“妈,小华,我看你们就先别走了,大夫说我妈恐怕有危险。”母亲和我们都有点儿吃惊,母亲说:“啥?咋突然就重了?好,我不走了,你就好好伺候吧。”母亲又看看我说:“兰子,你和忠孝赶快去看看。”母亲又对弟弟说:“华,你也去看看,买点儿东西。”我和弟弟都答应一声就都出去了。
陈母是肺气肿的晚期,已经到了肺心病的地步。她是心力衰竭。脸胖肿得变了型很难看,一张恐怖阴森的脸令人感到胆寒。十八日陈母死去。据她的儿子说,她不喜欢土葬,不想躺在棺材里,她希望火葬,她的想法具有新时代的风味,可是她的儿女们认为那火葬有失孝道就违背了她的遗言,把她装在棺材里土葬了。老太太在生前对我是封建主义,她伤害了我,破坏了我们的夫妻关系,我是不能伤感于她的死,但我还掉了几滴泪,那是我人之初性本善的产物。老太太还有一个特性。记得有一年,她有病住在卫生院,我去看她。和她同个病房的有个小媳妇,因和丈夫吵架喝药自杀,我忘记了那个小媳妇是抢救过来呢还是死了。但老太太却说:“和男人打仗,咋能喝药?可不能自杀,就和他打。”老太太说这话时,还有点儿上不来气儿。老太太虽是个女人,可是好骂杂,嘴不干不净,她的儿子就原原本本地继承了她的不良传统。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日。天气非常好,晴朗,暖和。
我家满屋子都是人,有亲戚朋友,邻居熟人,同学同事。
哥哥看看手表对母亲说:“妈,到点了,上站吧。”母亲点点头说:“到点了,那走吧。”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这肖婶,说走就走了,真叫人舍不得。”“住多少年了,走了心里也不好受哇。”“是啊,不知道啥时再回来。”……
母亲走到院外,回转身来,深情地看看老屋,长叹一声:“唉,走了,走了。”然后,母亲猛一转身,毅然前行,人们簇拥着。母亲上身穿着黑大绒夹袄,下身穿着青色薄棉裤。母亲个子不高,头很黑,面容消瘦,脸色纷白,皱纹不多,镶的满口白牙。干净利落,慈祥可亲。
弟弟在人们的簇拥下也走出院门,他也回望老屋,潸然泪下,他连连地说道:“别了,别了!”李杰安慰说:“小华,别哭了,以后再回来。”张宏同情地说:“唉,从小生长的老家,一旦离去,心里咋能好受?”
陈忠孝推着自行车走出屋来,车上有提包,他走到弟弟的身边说:“华,快走吧。”弟弟擦了擦眼泪说:“好吧。”我抱着强儿,流着泪,强儿也哭喊着:“姥姥,小舅。”哥哥先去了火车站,嫂嫂领着孩子小艳和小越也走出来。
火车站上。
母亲已坐在客车上,弟弟站在母亲身边。车下是一大群送行的人。我和哥哥站在最前面。母亲摆摆手说:“车快开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强忍住泪,佯装笑脸说:“妈,到那来个电报,我们好放心。”母亲点点头:“哎。”强儿还哭着:“我也去,我也去。”他把双手伸向车窗。母亲安慰道:“好孩子,等暑假和你妈去。”哥哥说:“妈,过年看你去。”嫂嫂也说:“妈,过年我们全家都去。”哥哥的两个孩子都说:“奶奶,到时我们都去。”母亲点点头说:“好好,我等你们。”陈忠孝说:“妈,坐好了,吹笛儿了。”母亲和弟弟都挥手:“你们都回吧。”车下的人们都挥手说:“肖婶,肖华,一路顺风!”
气笛响起,列车缓缓启动。车上车下挥手,我抱着强儿跟着车跑,喊着,强儿也哭喊着,哥哥一家也是跟着车跑……
晚上,停电。陈忠孝呼呼大睡,强儿也睡了。我躺在炕上,流着泪。
母亲和弟弟终于走了!他们远远地离开了我,这恍如一场梦幻,我总觉得不是真的,可是四下望望,黑忽忽的一片,哪里有他们的影子?剩下了我,孤零零的,真叫人心难受啊。妈,妈妈,你在哪里?你听见了我的叫声了吗?你看见我在流泪吗?我不仅眼在流泪,我的心也在流泪,甚至,甚至在流血呀!妈妈呀,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幸福,也没有带来什么快乐,只有给你增添烦恼,只有给你带来罪受。可是你,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一句,总是那么体谅我,疼爱我,你不仅对我如此,就是对他,一个没有人味的东西也是如此。尽管他给你增添多么大的烦恼,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生性,那么冷酷,那么蛮横,那么无情无义,你也没有怨过一声,你也没有斥责过一次。你对他那么宽厚,那么仁慈,那么疼爱,无论他对你如何,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儿女。你不要求于人,总是施爱于人,你体现了伟大的母爱,你是自我牺牲的母爱!你对我,是多么地疼爱,哪怕我有了一点点的病症,你都急得要命,你都想尽一切办法使我好转。你总是安慰我,用那颗慈祥的母爱温暖了我的心,使我在万般的苦痛之中得到了慰藉,增长了勇气。如今,你离我而去,我变得孤苦伶仃,没有了慰藉,没有了依靠。我的苦海是无边的,我好孤苦啊。在你即将离去的时候,我没有钱,连一点儿钱都没有了,你在忧愁困苦中过了大半辈子,你就在我这个女儿身边,就在即将离开生活多年的老屋时,喝着没有一丝油星儿的土豆汤!我真后悔呀,我怎么那么愚蠢,我怎么就没有借点儿钱买点儿豆油?买点儿好吃的?你是在和老屋诀别啊,这件事不管多少年后,或是你健在,或是你故去,只要我想起来,我都会撕心列肺,痛断肝肠!我是多么地不孝顺,我是多么地愚昧!妈妈,不求你原谅,但愿愚笨的我不再愚蠢。我知道,那里的条件还不够成熟,可你为了别人,为了我,你舍弃了老屋的一切,宁可自己去受苦。你是毫无所取无私奉献!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剩下的我,再也不会见到你的身影,再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再也不会得到你的安慰,只有我自己,面对那些伤害我的人,防着睡在身边的定时炸弹。我的生存好艰难,好沉重,可是我不能倒下,我在黑茫茫雾沉沉中挣扎,我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妈妈,我慈祥善良的母亲,我好想好想你呀,妈妈!还有我那小弟呀。小弟,你是那么懂事,你是那么成熟,你是那么大度,你是那么善良,你是那么聪颖,你是那么能干,你是那么坚强!你的形象,使母亲的形象更加丰满,你和母亲构成了人类正直与善良的完美无缺!妈妈呀,小弟啊,我好想你们啊!
我想着,哭着,禁不住哭出声了。陈忠孝听见哭声,忽地转过身来,见我如此悲伤,不由得大怒。他一猛身坐起横道:“三更半夜的,嚎的什么丧?”我继续哭着一点儿也不理他。陈忠孝接着说:“啊,你难过了,你妈走了,你弟弟走了。哈哈哈,好极了!你舍不得呀,你跟去呀,在这哭有什么用?你妈只不过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呀,你嚎的什么丧呀,啊哈哈哈”我听到这儿,止住了哭声,怒不可遏:“你住嘴!你还是有点儿人味儿没有?你个畜牲!哼,你诅咒我妈吗?我妈可健在,你妈可死了呢。”陈忠孝猛地扑向了我,骂道:“**,你说什么?”我也迎之不惧:“哼,说什么,不是你逼我说出来的吗?我妈她心眼好没做损,所以她健康长寿,连她走,老天爷都被感动了。你看今天天气多晴朗多暖和!老天爷也有眼睛啊,让做损的早死去了。”陈忠孝怒气冲天扑上来打我:“****祖宗,我打死你!”我就和他撕巴起来了,我的嘴里也不闲着:“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个没有人味的野兽!我妈只带了那么点儿东西剩下的都给了你,你却这样回报她,你个千刀万剐的,不得好死!”陈忠孝冷笑起来:“嘿,给我?我不领情,有能耐都带走啊。”我怒斥他:“你不是人,你是披着人皮的狼!”
我和陈忠孝边打边吵,强儿被吵醒了,吓得大哭。于是,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吵骂声,撕打声,哭叫声响成一片。
陈忠孝一天不回家,要是在家就是阴沉着脸,饭不做,孩子不管,屋子不收拾,炉子不生。我自己忙东又忙西,一点儿闲着的时间也没有。陈忠孝还是天天回陈家,谈笑风生,见活就干,他还背着我给陈家钱,买东西。我们总是怄气吵架,两人就象是仇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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