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七回 劫道君亲家重聚首 拥信王夙敌同抗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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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处世为人偶容情,凡事太尽路难行。
宽仁秦穆饮盗马,知恩楚客报绝缨。
今昔敌友随利转,古今正邪难分明。
褊狭气量儿孙效,大度襟怀家业兴。
话说金主接得信王赵榛聚众五马山之信,心中惊疑,便派侍从去查。过了数日,侍从回禀道:“信王赵榛与徽钦二帝如今都在五国城,并不曾逃走。”看官,信王赵榛既在北地坐井观天,那五马山的信王又是何人?诸君莫急,此事还要从云天彪身上说起。
原来东京被围未陷时,钦宗纳种师道之言,设四道兵拱卫京师。授张叔夜南道都总管,云天彪、刘广为东道、北道副都总管。单说云天彪自那年征辽失利,部曲皆散,便辞官归乡。回风云庄后,见景物依旧,只是云威已逝。云天彪想起自己未曾边庭立功,光耀门楣,有负父亲嘱托,不觉心生惭愧。幸得风会、云龙、刘慧娘、欧阳寿通等日日相伴,闲时诗酒论世,闷时郊外行猎,倒也自在。那刘慧娘自回风云庄,难得有闲暇之日。便将那轮机经寻出,逐字逐句翻译,倒也过得充实。
光阴似箭,三载已过,不觉已是靖康元年九月。金兵两路南下,攻陷太原,天下震动。云天彪等虽在乡野,却也早听得时局动荡。闻知官军屡战屡败,心中焦急。然人微言轻,只得干着急,别无他法。那日云天彪正与风会、云龙、欧阳寿通谈论云太公刀法,忽家丁报有天使至。云天彪闻知,忙引众人出厅迎接。叙礼毕,邀入内厅,众人跪地接旨。天使宣谕,将钦宗起复云天彪为东道副都总管,准其移调旧属得力将弁之旨读了一遍,又对云天彪道:“天子有一言,特托本使转达。往日之事,皆因太上皇为奸佞所惑,致使总管屈受冤抑。望总管以国事为重,捐弃前嫌,尽心辅佐,不负朕望。”天彪闻言,心中慨然,叹道:“新皇亦知世间有云天彪乎?”不觉望阙而拜,洒泪不已。众人闻听朝廷起复云天彪,都满心欢喜。当日殷勤款待天使,云天彪就教打点一应物事。除庞毅已故,毕应元于东京任职外,修书与昔日其余麾下诸将,约于应天府相会,派人星夜分投各处去了。
次日,天使告辞众人,自回东京。云天彪叫风会、欧阳寿通随行,云龙道:“父亲为何留孩儿夫妻两个在家?”云天彪道:“眼下兵戈扰攘,此去吉凶难料。况风云庄亦须有人照管,此行有你风二伯伯并寿通贤弟足矣。”云龙道:“如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昔日祖父教诲,盼我等为国家出身大汗,正当此时。纵然孩儿鲁钝,然阿绣神机妙算,遇着甚事,也好有个商量,岂能在此做一世田舍翁?”云天彪听罢,笑道:“你这几年别的本事未长,却练得这般滑舌。你既要去便一同去,此非应举作文,讲这些大道理做甚么?”众人都笑。当日刘慧娘唤仆从将打点好的行李栓束上马,自家上了一乘暖轿,跟着云天彪、云龙等,一同出风云庄来。
且说那应天府距风云庄并不远,众人一路向西,跨过砀山,岔出虞城--正是那年陈希真父女逃离东京走过的路。不过数日,到了应天府。先已有人通报,总管胡直孺引二子并张应雷等官员出城相迎。那胡直孺乃仁宗朝朝散大夫胡况之子,与兄胡僧孺俱为名士,亦是个忠直之臣。云天彪早闻其名,又见故人张应雷,无限欢喜。彼此叙礼,同入城中。胡直孺先已为云天彪等选好宅院,教人打扫干净,先去安放了行李、头口。
当日胡直孺于家中设宴,云天彪等前往。席间,众人说起时局,胡直孺道:“将军往日南征北讨,韬略纵横,晓畅军事。如今天下生变,可有安邦之策?”云天彪道:“昔日金兵北归过黄河时,家师老种经略相公曾谏言,乘敌半济而击之。窃以为高论,惜朝廷不从,纵虎归山。我料金人必定再来,各道兵马唯有同心协力,力战到底,方有胜算。”胡直孺喜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亦是此意。前番已上奏天子,请加固东京城池,遣兵守御黄河,惜至今无消息。”云天彪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可选练精兵,以备缓急之需。云某不才,定全力襄助胡总管。”胡直孺、张应雷等皆大喜,当日众人相谈甚欢。宴毕,张应雷送云天彪等归宅。久别重逢,各诉别情。话匣一开,不觉聊到半夜。云天彪就留张应雷歇宿,众人同榻夜话。
日子最快,转眼已是十一月天气。胡直孺得云天彪相助,选拣精壮三万人,日夜操练,粗可堪用。自云天彪书信寄出,傅玉、唐猛、哈兰生等先后到应天府相会,云天彪备受鼓舞。那日正与胡直孺巡阅城池,忽闻天使赍钦宗手札至,众人急下城接旨。原来金兵已渡过黄河,进逼京师,钦宗手札命四道兵星夜勤王。当日天使去后,天彪对胡直孺道:“天子前番降诏,教云某移调旧属得力将弁。如今闻达、孔厚二人尚在路上,军情紧急,似此怎处?”胡直孺道:“无妨,既是二人未至,胡某便引两万军马先行。将军与张总管在此宽等数日,待将弁到齐后,追赶大军便是。”天彪称谢。当日胡直孺与二子,点起数名将弁,引两万军马,出城望东京去了。
胡直孺既去,云天彪等了三日,闻达、孔厚果如约而至。众人相见,说起往日的事来,悲喜交加。闻达、孔厚道:“我二人路远来迟了些,可曾误事?”天彪道:“金兵进犯京师,前些日天子手札已到,调四道兵入卫勤王,胡总管先行引兵去了,留我在此相等二位。如今既到,望二位不辞劳苦,今日便要启程。”闻达、孔厚皆道:“如此最好。”当日天彪点视麾下众将,乃是风会、傅玉、云龙、刘慧娘、欧阳寿通、哈兰生、闻达、孔厚、唐猛九人。便留张应雷守城,又交代一番,点起五千精兵,出了西门,追胡直孺大军去了。
大军离了应天府,向西急行,一日便到宁陵。休整两个时辰,整军再行,到了柳浪浦,刘慧娘道:“那年卿姐与姨父去安乐村,正打此地经过。可惜今日没遇上好时节,无暇赏玩了。”云龙道:“昔日梁山大盗打破曹州,觊觎东京,向南正到这里。后为笋冠仙所阻,方才断了南下之念。想此地距东京甚近,若当日贼军过宁陵,后果不堪设想。”众人点头。当日人不离鞍,马不停蹄,依旧望西进。次日拂晓,大军进至襄邑县。天彪等急行一昼夜,人马枯渴,就于城外安营。
安营未毕,忽见东边尘头大起。云天彪等惊疑,正要差人去探,见有宋兵自西逃来。云天彪看时,认得是胡直孺亲将,急问缘故。那人气喘吁吁道:“云总管,不好了!胡总管进兵至杞县,扎下三营,恰遇着南路都统制随师元。本拟合兵一处,望京师进。不料夜里忽遭金兵突袭,三营皆覆,胡总管与二子并随统制俱为金兵所掳。小人奉命求援,拼死杀出到此。”众人听了,震骇莫名。风会道:“胡总管麾下两万人马,皆是我等遴选的精锐,怎会一战即被金人击溃?”天彪道:“如今已无暇细较,胡总管陷身于贼,不可不救,我等即刻出兵。”众人称是。
正要动身,只见探马回报,大队金兵朝襄邑杀来,望去约两万余人。刘慧娘见说,对天彪道:“公公,前面一带尽是平川旷野,最利金兵铁骑驰骋。我等兵少,若与他野战硬拼,战必不利。孩儿见这襄邑城虽小,然尚算坚固。不如大军进城,固守待援,再作打算。”众人听了,齐声附和。天彪道:“吾儿言亦有理。”当时统军至城下,那知县听闻金兵杀来,正慌急无措。见天彪等到,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满心欢喜,忙叫开门迎入。
云天彪等甫入城中,金兵前锋已至。见城门紧闭,便传令攻城。天彪传令,兵马登城,协同县兵守御。天彪自与傅玉、孔厚守西城,风会、闻达守南城,云龙、欧阳寿通守北城,刘慧娘、哈兰生、唐猛守东城。金将满拟一鼓作气,打破城子,却见城上已有防备,不由大怒,催军猛攻。那襄邑城小兵寡,本挡不住。幸赖云天彪等守御得法,接连击退金兵数次。看看天晚,金兵只得鸣金,就于城下屯扎。
次日天明,金兵大队布满城下。原来统军的乃是挞懒、阿里刮二将。那挞懒命兵士于军前将胡直孺父子推出,逼其劝降。云天彪等在城楼看时,不禁又气又怒。只见胡直孺大骂金人道:“庸奴,胡某虽一介书生,亦有血性,岂肯行背君叛国之事!”金兵大怒,以拳击其面,血流盈颊,兀自骂不绝口,城上宋兵亦齐骂金人。挞懒见胡直孺不屈,反激起城上宋兵义愤。料想不济事,便令将胡直孺等槛送东京城外斡离不处。这里整顿军马,将襄邑城团团围住,倾力攻打。金兵虽野战甚锐,然多为骑兵,甚少攻城器械。故兵马虽众,然云天彪等据城死守,同仇敌忾。任金兵猛攻了一日,那座襄邑城兀自岿然不动。
是夜,云天彪恐金兵夜袭,披甲执刀坐镇城头,激励士卒。因厮杀整日,甚是疲倦,倚柱小憩。只见哈兰生过来,报说刘慧娘黑夜里见金兵半数兵马投东而去。天彪道:“金兵破城不得,定是转掠别处去了。”当时寻思半晌,召诸将商议。唐猛道:“孤城断难久守,如今贼人既分兵,何不趁机突围?”云龙道:“贼人以骑兵居多,我等纵然破围,亦必被赶上,恐难全身而退。况我等若走,阖城百姓若何?”大众听了,俱各无言。当日散去,各归职守。
时光飞逝,日子最快。云天彪等坚守襄邑,转眼已过两月有余。那金人既分兵,又见难以破城,遂只围西北两面,故城内得以与外联络。及至靖康二年二月,东京为金兵攻陷。各处败报,雪片也似飞到襄邑。云天彪等闻知二帝出降,皆望西痛哭。金人日日于城下劝降,更兼城内粮草将尽,人心惶惶。那日天彪等正巡视各处,又接得金兵已降宁陵,破应天,下亳州,宋将石瑱来救,反兵败被擒之信。云龙道:“若果真如此,则我等坐困孤城,再无外援了。”孔厚道:“如今二圣蒙尘,各处城邑皆陷。我等守此孤城,日久必陷,须得设法脱困了。”欧阳寿通道:“虽如此说,然眼下金兵在外,虽空出东南两面,然必设有伏兵。我等若出,必然中计,除非插翅飞上天去。”
当下刘慧娘闻言,对众人道:“为今之计,只有搬取救兵一法。奴有一计,可以脱困。”众人忙问何计。慧娘道:“前些日子,奴已将轮机经译完。这书果是神奇,内有一飞鸢之法。人若乘之,借风之力,可翱翔九天。”孔厚道:“我曾闻公输班造木鸢,盘旋于天,三日三夜而不落。只是未肯轻信,难道真有此法。”慧娘道:“公输班之法失传已久,想其原理与轮机经所载相似。天下工巧,大率有相通之理。”众人都喜,便问几日可造成。慧娘道:“诸位莫急,奴已吩咐人先造了一架。”便引众人下城,直至城中造作局。
当日左右将那飞鸢拉出,众人看时,只见好似飞鸟一般。上有双翅,各长三丈有余。后接一杆,尾有二翼。双翅之下,接一铁架,成三角之型。下设一杆,杆下二轮。铁架之上,垂下绳索,上系一囊,正好容下一人。众人看了,无不惊异。慧娘道:“这飞鸢看似庞然大物,然构造较机关狮子等尤简。只需有风之日,择一高阜,将飞鸢推上。将绳索系于腰肋,双手握定两边铁架。顺坡滑下,便可御风而起,直上九霄。”天彪道:“却是如何落地?”慧娘道:“这飞鸢架上下面的杆子,可操纵方向。据轮机经所载,若要减落地时。便身体前倾,向前推杆。若要加飞升时,便身体后仰,向后拉杆。向左右亦是如此行。”众人听了,莫不称妙。云龙道:“既如此,便由我乘娘子这飞鸢出城,去寻援兵。”天彪依允。
也是天赐其便,当日恰好有风。待至寅时,天色已昏。众人同登北城,便如刘慧娘所言,云龙栓束定了。慧娘叮嘱小心,云龙道:“此是你亲手作的,定然无事。”当下众人纷纷让开,云龙带着飞鸢,在城上飞奔。及至城尽头处,抬脚一跳,登上女墙,借力纵身一跃。只见那飞鸢带着云龙,望城下急坠。众人大惊,急奔上前看时,那飞鸢已带着云龙复又飞升,越飞越高,穿过金营,望城北飞去了,众人方才转喜。看那金营时,灯火阑珊,毫无察觉。不多时,那飞鸢已消失于夜幕中。
自云龙去后,众人翘以盼。云天彪传令休要懈怠,若支撑不住,随时准备突围。过了十数日,那日天晚,城北果有兵马杀到,直冲金人后营。刘慧娘于城头看时,见是云龙领兵,心中大喜,急报知天彪。天彪便令大开北门,倾锐而出,直奔金营。原来彼时挞懒、阿里刮均不在营中,只留一员万夫长。那万夫长见宋兵出城,急去堵御。迎面正撞着云天彪,提刀纵马,已至眼前。两马相交,云天彪恼数月被围之忿,不上三十合,青龙刀起,金将头落。宋军士气大振,狂吼畅杀。金兵慌乱,四散奔走。云天彪等与援兵会师,乘胜直袭城西金营。战至半夜,西北两座金营尽破,斩杀金兵甚众,襄邑之围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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