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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灼霜大脑一片空白。

  她好像有很多想说的话，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

  最后只道出六个与她想说之话毫不相干的字：“你什么时候走？”

  伏铖紧握成拳的手终于松开。

  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自嘲一笑：“今天。”

  6灼霜垂着眼帘：“那你路上小心。”

  伏铖一言不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暴雨倾盆而至，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他垂着头，颓然从墙角滑落。

  看不清表情。

  6灼霜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雨下得很大，她趴在矮几上，伸手去接窗外的雨。

  活了五百多年，她见过很多场雨，印象最深的却是十四年前那场。

  那年伏铖六岁，与她相识不到三个月，还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

  那日也恰逢大雨，就像今天这样，下得仿佛天都破了个洞。

  六岁的他终于识破6灼霜的诡计，明白切菜练剑什么都是骗人的。

  把菜刀往桌上一撂，再也不肯做饭给她吃。

  他小小一只缩在墙角里，连多看6灼霜一眼都不愿意。

  然而，6灼霜一贯脸皮厚，端着一盘番茄乌梅在他身边来回游荡，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表情夸张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朋友起先只是好奇，抬头看了她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抬头的工夫，让6灼霜找到了他的破绽，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嘴里就被6灼霜塞入一颗番茄乌梅。

  小朋友眼睛登时瞪得溜圆。

  6灼霜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将一整盘都塞入他手里。

  笑眯眯道：“这些都是你的。”

  小朋友端着盘子，默不作声的吃。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盛夏的燥热就这般被雨水冲淡。

  他慢条斯理吃完一盘番茄乌梅，突然仰头望着6灼霜：“我决定原谅你了。”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6灼霜惹恼过小徒弟无数次，却次次都能用一盘番茄乌梅轻松搞定。

  她今日也鬼使神差的做了一盘番茄乌梅。

  可他这次是真离开了。

  6灼霜看着小徒弟空荡荡的房间。

  心里像是被人给剜走了一块。

  她坐在小徒弟曾坐过的椅子上，捻起番茄乌梅一颗一颗往自己嘴里塞。

  一盘见底，她终于起身，轻声对自己说：“结束了。”

  夜里，雷声很大。

  被吵得难以入眠的6灼霜又从床上爬起，举着烛台，来到伏铖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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