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满门忠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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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贴面饼的牛大闻言扁了扁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京城不比咱们这样的地方，规矩多礼数多，小姐去了，可莫要再偷人家的贴面饼，会被打死的！」
这番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闸口，紧接着，街坊们嘱咐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这样，我落荒而逃，并且一再强调，我那是赊，不是偷，区别很大的好不好。
我十一岁时离开了我生活了十一年的幽州城，此后物是人非，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他们相见。
车队缓缓行进，我把头使劲地探出来向后张望着，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所有人，想把他们的模样深深地记在脑海里，我身型挺拔的阿爹，我哭成一团的阿娘，我眼眶通红的阿兄，我的街坊们，那些包容我的邻居们，还有看着我长大的叔伯们……
6
去京城的路途远，祖父又有伤在身，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在半个月后，到了京郊，不料却遇上了劫匪……
这一路经过了不少穷山恶水的险要之地尚且未曾见哪路不长眼的小贼敢拦我们的路，临了到了天子脚下却有人拦路抢劫？
这很不寻常……
我手很痒。
祖父也知道此事必定有诈，遂不拦我，由着我下车胡闹。
我就是在这里见到福王的，彼时他十八岁，少年意气风流，骑着一匹四蹄踏雪的宝马疾驰而至，约莫原本是想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但在见到我一脚一脚凶狠地把「劫匪」们踹翻时，他神情微敛，张开的嘴巴灌了好几口凉风愣没能说得出半个字来，面色难看。
祖父蹙眉撩开车帘，见到福王时略一打量便问：「来者何人？」
赵珏顶着祖父的打量利落下马，说出了个令人意外的称呼：「小子赵珏，见过姑父。」
又斟酌了下语气看向我，勉为其难地露出个苦笑道：「这位便是瑶瑶侄女儿吧，我是你大表叔。」
我脑子里把这段亲戚关系颠来倒去地捋了好半晌，这才想起，我祖母原是宗室女，是当今皇帝陛下某个伯父的远房侄女，七拐八绕的，算辈分，勉强算得上是当今皇帝陛下的远房堂姐，再论下来，福王称我祖父一声姑父倒也不算错。
原是我见识少了，没想到皇家的人攀起亲戚来，也这么不要脸。
显然祖父也是这么想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一门亲戚攀得饶是祖父已有些年纪，仍是微微一怔。
但这好歹是位王爷，祖父只是略微晃神，便强打起精神从马车中出来，将赵珏扶了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地交锋，我端详着这位传闻中的福王殿下，觉得这少年心眼子忒多，没意思得很。
脚下的劫匪们被我踹了几脚，眼下有几个咿咿呀呀的喊痛，我挑着叫得大声的那几个又跳起来踹了几脚，他们乖乖收了声，满眼愤恨地瞪我。
我没来由地心情好起来，他们瞪我，我也瞪他们，有本事现在跳起来再和我打一架啊！手下败将，拿眼神吓唬我啊？
阿娘常说，女子应当笑不露齿，可我阿娘现在又不在这儿，故此我笑得很放肆，拍着他们的脸道：「别瞪我，再瞪，就把你们的面罩扯下来！」
话音落，几个劫匪齐齐打了个寒噤。
他们不是真劫匪，动起手来都能称得上一句光明磊落，这样的花架子适合做官，却不适合上战场。
没想到京城的子弟们竟然这样不成器，真是让人唏嘘。
那厢祖父和福王交谈已毕，就要一并回城。
我恋恋不舍地把脚从几个肉垫子身上挪开，让人把几个劫匪交到了福王手中：「福王殿下，这几个人，就交由你处置吧。」
「交……交给本王？」福王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这几人胆大包天竟敢白日行凶，却不知表侄女儿想如何处置？」
「殿下问我？」我觉得好笑，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殿下当真问我？」
几个劫匪欲哭无泪，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福王，福王别过脸去不敢看他们。
祖父见此轻咳两声，呵斥我放肆，我便也不再闹了，径直去扶祖父上车，走到福王跟前时我小声道：「此番我们没受什么伤，便不同他们计较啦……」
福王嘴唇起起合合，欲言又止了好半晌，随后拱拱手道：「那本王代他们，谢过了。」
7
世人都说大齐江山，迟早有一天会是福王的。
因福王同太子殿下一样，也是嫡子。
不同的是，太子殿下是元后所出，福王殿下是继后所出，太子似乎更加名正言顺些，但太子而今十五岁，并非嫡长子。
要说如今的皇后娘娘也实在是个人物，在还是侧妃的时候就先皇后娘娘一步生出儿子，又在皇后娘娘薨逝后，被立为继后。
现下福王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太子从身份上来讲，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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