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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欢细细打量着程珂芳的装扮，她穿着改良后的蓝褂子和肥棉裤，脸上傅一层薄薄的白色妆粉，眉宇间有股子淡淡的愁绪。

柳雁欢见她盯着池子里的游鱼，便笑道：&1dquo;池子里的鱼都通人性，姨娘可以拿些面包屑喂喂它们。”

身后的丫鬟适时递上一小袋馒头屑，程珂芳欢喜地接了，用手指拈了些碎末喂鱼。

看着那聚拢的鱼群吃得欢喜，程珂芳将鱼食递给柳雁欢：&1dquo;你试试。”

柳雁欢捏了把鱼食撒到池子里：&1dquo;我三妹在的时候，也总爱到这儿来喂鱼。”

程珂芳轻叹道：&1dquo;真好，我从前饿得狠了，就爬到树上摘果子吃，哪还有多余的吃食来喂鱼。”

柳雁欢有些诧异地看了程珂芳一眼：&1dquo;姨娘还会爬树?我看姨娘这通身的气度，还觉着你出身52书库。”

&1dquo;大少爷谬赞了，往日砍柴磨刀，烧火做饭才是我常做的，对诗书乐器，我是一窍不通。”

两人正说着，陈桂芳派的人到了。

&1dquo;大少爷，五太太，二太太说十五那天大伙儿一块去祥瑞寺祈福，顺便给三小姐做场水6法事。”

程珂芳的帕子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柳雁欢弯下腰将帕子拾起：&1dquo;行了，我们知道了，你去回太太吧。”

丫鬟一福身走了，柳雁欢将帕子还给程珂芳：&1dquo;姨娘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1dquo;不碍事儿，许是此处风大，吹得有些狠了。”

柳雁欢点点头，先一步回去收拾东西。

出当日，陈桂芳领着女眷与男丁到了祥瑞寺，寺内的僧人忙出来迎接。

陈桂芳四下看了看，疑惑道：&1dquo;怎么不见释空法师?”

&1dquo;住持前去迎接一位贵客，特地嘱咐我等在此等候各位。”

柳雁欢暗自咋舌，柳家在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第了，今日竟然还有比柳家更尊贵的客人。

一行人在斋堂用过饭，僧人便领着柳家众人参观佛寺的布置。水6法事的道场已经设好，在它旁边一门之隔便是柳景芝的虚设灵堂。实际的棺椁已经下葬，如今布置的只是个衣冠冢。

正殿里的香客络绎不绝，陈桂芳领着众人在堂前上香。程珂芳拉开案台的柜子，从里头取出线香分予大家。等上过香，陈桂芳便到偏殿寻僧人除厄解煞。

偏殿更像是僧人私下里的居所，如果说堂前是鲜花锦盛、烈火烹油，那么偏殿就彻底变了一副样子。当柳雁欢踏入这里时，第一感觉就是安静。

正殿里的人声都被隔绝在门外，屋内陈设简洁，只有两三蒲团，一张书案和几个箱箧，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僧人正在书案前誊写着什么。

当柳雁欢一行进门时，僧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将最后一写完，便双掌合十道：&1dquo;阿弥陀佛。”陈桂芳十分热忱地跪坐在蒲团上，殷切地看着那僧人。

&1dquo;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1dquo;贫僧法号释怀，只是寺中普通的僧人，施主谬赞。”

柳雁欢仔细地打量着释怀，只见他眉清目秀，气质淡然，年纪虽轻，可一字一句都颇让人信服。

&1dquo;施主今日来此，是要问什么?”

陈桂芳轻叹一声：&1dquo;我想问家族前程。”

释怀从柜子中取出宣纸，递给陈桂芳：&1dquo;还请施主在纸上写一字。”

陈桂芳执思量半晌，最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1dquo;珂”字。

释怀盯着那个字看了半晌，提在纸上写下了六字解语：&1dquo;王侯将相无种，锦绣前程可盼。蒲草貌似柔弱，实则端方刚烈。财禄子嗣兼有，唯叹聚散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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