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怪物诞生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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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次，白崇简终于吐露了心声——这一句话说出来，他仿佛整个人都卸下了重担似的轻松畅快：“他是杀了人，但本质上比绝大多数人都更加……更加善良，正直，嫉恶如仇。”

华庭静静地等着他说完，才道：“那么，如果有朝一日李清麟被判了死刑，你会觉得法律是错的吗？”

“不会。”白崇简答得很干脆：“法律不负责伸张正义，只负责维持底线和秩序。从这一点上看，李清麟是罚当其罪。”

“大多数人都是像你这么想的？”

“回总统，我不清楚，也没有特别关注过民间的议论。”

“小白啊，”华庭起身走到他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年轻人。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因为你们绝对忠诚，立场从来不会轻易动摇。”

白崇简听不懂他这打机锋似的云山雾罩，只能默然做哑巴之状。华庭又道：“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法院留了李清麟一命，你会觉得不能接受吗？”

白崇简先是皱了皱眉，才迟疑着道：“理论上，这绝不可能生。”难道是精神鉴定上有文章可做……难道，总统就是那个想“刀下留人”的高层大佬？

“如果有一天，死刑废除了呢？”

白崇简倏然瞪大双眼！

“你不妨说得详细些。”

过了好一会儿，李清麟才梦游似的有了回应。梅林不再看他，转而面向电脑屏幕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2514年11月，F市精神卫生中心多了一份无名无姓的脑部核磁共振检测报告，虽然很快就被销毁，但还是被我翻了出来。想看吗？”

“让我康康！”沈重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了过去，一边细细品阅一边大声读了出来：“……大脑脑岛和腹内侧前额叶的活跃程度呈负相关，腹侧纹状体激活状态异常，前额叶与纹状体连接薄弱……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被检测之人共情能力缺失，当正常人能从他人的受苦、受难中对疼痛感同身受时，他却反而能感到愉悦和快乐；做出极端负面决策时，对后果的预测能力低下。”梅林开始嗦奶茶：“明白了吗？”

“啊？明白什么？”沈重泽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她。李清麟这时终于有了回应：

“典型反社会人格者的病理学表现。”他笑道：“这是我，对吧？”

“错了。”梅林神秘地咧开嘴角，扯出一个虎式微笑：“这份检测报告，是属于一个年仅十岁女性的。”

沈重泽瞪大了他那双本就不小的眼睛，明知故问：“十岁？还是个女的？谁啊这是？”

李清麟那张苍白的脸却仿佛被人凭空揍了一拳，瞬间就红了半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你的那份在这里。”梅林点了点屏幕，平平板板如机器人似的念到：“……各项指标均无明显异常。”

“哦豁！”沈重泽拊掌大笑起来：“也就是说，我们的连环杀手先生其实是个精神完全正常的普通人，而那位专职负责犯罪心理咨询的季老师，反而……”

他狡黠而幸灾乐祸地冲李清麟眨了眨眼：“是个天生犯罪的好材料呢。哈哈，这是什么地狱笑话，乐死我了！哈哈哈哈！”

“还有一份报告，也是你的。”梅林不理睬旁边那个手舞足蹈的雄性贱*人，继续点开另一份文档：“上一份是7月做的检测。等到当年11月时，你的检测结果数值就和季笙秋几乎一模一样了，甚至异常程度跟她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那一份不是季笙秋的。”李清麟似乎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喃喃自语道。梅林冷漠地合上电脑：“那份确实是季笙秋的，因为它上面有照片和出生日期——季笙秋的样子，和小时候几乎没有区别。”

她很认真地补充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李清麟，你和季笙秋完全不同。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那种‘天赋’，本应是个很正常的普通人；后来之所以你会嗜杀成瘾，完全是因为有人强行‘改造’你的大脑，才将你变成了今天这样的杀人机器。”

“资料显示，自十八岁之后，你几乎每个月都会有缺勤课程的情况，原因都是‘病休’。结合后来你在看守所时的表现，所谓的‘病休’应该是剧烈到无法忍受的头疼，对吧？”

“2487年，m国一位著名的精神病学专家曾做过一项实验，由助手将其大脑中前额叶与纹状体之间的连接神经尽数切断，同时切除了部分前额叶中控制情感的部分。手术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一个开朗、阳光的老实人转化成了一个阴沉、不苟言笑且道德感缺失的‘怪人’。研究成果布后不到三年，他就死于过量吸食*毒*品——如果我没有记错，李清麟，你也有服用精神药品的习惯。警方以为你服药是为了短时间内增强体力，可若我没有猜错，你服药的真正原因，是你实在无法忍受那种可怕的疼痛——是也不是？”

她这一番条分缕析下来，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李清麟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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