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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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亚子盯着他的目光，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那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刺痛，“师哥，你不要逼我。”
“选吧。”
“好……”她望着霍廷锴，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四个字，“全部带走！”
47他喜欢她
青龙会的会议室总有股阴潮的气味，上海已是初秋，夜晚转凉，这里的空气却依然显得异常沉闷，叫人透不过气。
孟思南虽然坐在会议室里，却能够清晰地听到地下审讯室里传出的阵阵惨叫声。她知道，田中亚子是故意让她听到这些的，以此击碎她的心里防备。
霍廷锴就坐在会议室旁边的房间听着隔壁的动静，那个女服务员明明说有两三个人进过盥洗室，田中亚子却唯独只带走了孟思南，难道是对方掌握了什么证据吗？他没有结论，但无论如何，今晚，他一定要将孟思南从这里带出去。
“孟小姐想好了要跟我说什么了吗？”
孟思南摇摇头，一脸的茫然，“田总小姐的意思，我应该说什么呢？”
“好，那我给你看几件你一定十分熟悉的东西，你就知道应该跟我说些什么了。”
田中亚子手一挥，身后的日本兵提着一只行李箱过来，然后从里头拿出一副眼镜和一条围巾摆在了孟思南的面前。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些东西，眼睛和围巾都是许敬深的，而就在前一天，他就是提着这只箱子离开的。
难道是许敬深被捕了？他是唯一一个和她联络的人，若是他招供，她必死无疑。又或者，他已经死了？这是孟思南唯一能想到的两种可能。
她的手脚已经冰凉，却依然佯装笃定，她庆幸自己是个演员，很多次都是靠着她的演技摆脱危机的，她希望这一次依然可以。孟思南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东西，然后道：“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这些是许敬深的东西，你认得他。”
孟思南无奈地笑了一声，“许敬深是谁？我从来不认得这个人呀。”
“昨天晚上，你们还在馄饨摊前说话，怎么今天就不记得了？”
孟思南看着田中亚子，若非有人跟踪她，怎会知道地这样详尽？是的，他的猜测没有错，孟宗衡的人一直在跟踪她。
对于昨晚，她似乎不能全盘否认了。于是，她迅速地作出反应，“昨天晚上，我的确去了个馄饨摊，但你说这个人跟我说了话，我倒是不记得了。”
被她激怒的田中亚子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孟思南，你的嘴真硬，我告诉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真话。”
她知道青龙会让人开口的手段，自然害怕，所以越来越没了底气，“田中小姐为什么一口咬定我认得他呢？他是什么人？我应该认得他吗？”
“因为他是复兴社的人，你一定和复兴社的人有关联！说不定就是‘蝴蝶’或者‘风铃’。”
田中亚子的判断几乎就要接近于真相，孟思南害怕极了，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她的镇静就快要被打破。
“我听廷锴说，他和田中小姐你在日本的时候是同学，学的是政法，可我怎么觉得，田中小姐应该去写戏本子，连这样的故事都能编排出来。”
“你觉得我在编排故事？”田中亚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孟思南，她知道她就快要抵抗不住了，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让她彻底崩溃，然后招供。“你知道许敬深现在在哪儿吗？”
孟思南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关心他在哪里？”
田中亚子靠近她，脸上是得意而又可怖的微笑，“他死了。”
孟思南心头猛地抽紧，面色苍白，两只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不停地冒着冷汗。田中亚子看着她的神情，还差一点点，她就要支撑不住了，她要给她致命的最后一击。
“他是复兴社重要的特工，应该要活捉，然后严刑拷打，最终得到更多我们想要的情报，可是他非要跑，还打死了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就开枪了。他身上中了两枪，左胸腔一枪，头部贯穿一枪”，说到这里，田中亚子拿出一张照片，推到孟思南的面前，正是许敬深死亡现场的照片，“人，当场身亡，满地的血，很惨，很惨……”
孟思南的眼眶越来越红，起伏的胸口无法再掩饰她不能平静的情绪，脑海中反复出现他离开时的画面，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往人群的反方向去，他是为了保护她，引开青龙会的人。
“啊！”她情绪崩溃，最终大喊了出来。
田中亚子得逞了。
而几秒钟以后，霍廷锴冲进审讯室，孟思南摊坐在椅子上，全身无力。他把她抱在怀里，能感觉到她剧烈地颤抖。
“思南，思南？”
她紧紧地抓住霍廷锴，泪流满面。“我真的没见过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个许敬深是谁，可是她非要吓唬我。”
霍廷锴抽走她手里的照片，扔了出去，“我们回去。”
“师哥，你最好别胡来，为了一个孟思南，绝了你自己的路。”
霍廷锴只当没有听见她的话，他抱着孟思南从审讯室出去，田中亚子却不肯罢休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在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能走。”
“你们已经审讯过了，有结果了吗？”他神色平静，语气也如常，“再把人留在这里，就是无故扣押，她是我的人，你没这个权力。”
“我不过是请孟小姐配合我们调查，师哥言重了。”
“那就当我是小题大做了，不过师妹你比我更清楚，扣押也好，配合调查也好，总之人是你们从租界带走的，一旦做起文章来，到时候可是青龙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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