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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对石勒充满敌意。在她眼里，这个警察不但毁了丈夫的一生事业，现在，这个家庭可能被眼前的警察害得家破人亡。她回答了必须回答的问题，声称如果警察不相信她就拘捕她，然后，她再也不瞅睬督察，对应消息赶来的韦文忠大律师说，&1dquo;请代我送警察出去，我见到这种人就不舒服。”

不管如何，事实摆在眼前：莫应彪是在警察的眼皮下溜走的。

石勒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简单，因为他相信现实的世界没有神迹，也没有奇迹，更没有侦探小说作家幻想下的什么密室失踪这种奇谈怪论。经验告诉他，去到结局倒溯回头，才会醒悟到答案简单得一开始已在眼前，只是当局者迷，视而不见而已。

第四节

眼前又是一个与时间竞赛的陷阱——电台闻又开始每三十分钟报道一次疯子的杀人谜语，去到黄昏的电视闻报告之后，街头巷尾一定到处是谴责警察的声音。

这几年，人权呼声高振云霄，警察面对气焰嚣张的黑社会人物也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任由包同辱骂不敢反抗。所以，当杀人预告成为明天报章头条的时候，重案组必定成千夫所指，连警察言人也会视石勒为杀父仇人。

上一次去到陷阱边缘的时候，他们找到莫应彪转移大众的视线，这一次，绞索的影子已在眼前晃动。

他们坐在摩斯集团的豪华接待室已经过三十分钟，脑里游浮不去的是二个个小时后将会面对的厄境，对那个已经两次进来添加茶水的标致女郎殷勤举动毫无感激心情。看来，这位古福成先生的确口理万机，就像三十分钟前的另一位漂亮女郎——古福成的席秘书说的，古先生的时间排得密密麻麻，她必须替老板取消一些预先约定的会议，才能和这两位贸然上门的警察见面。

石勒和刘陶来这里之前，曾经从情报科拿到一份简单的资料介绍，知道摩斯集团是由一百j=三十二间公司构成的庞大结体，有些公司的总经理曾经向传媒抱怨，某些时候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得到二十分钟的机会和古福成先生见面，在为重要的决策作出最后拍板的时候，总没有时间能跟上司谈谈构思和理念。

古福成有五个英文秘书和七个中文秘书为他工作，这些秘书的助手和秘书的秘书加起来，已过一问中型公司的规模。所以．被这个工作狂晾在会客室里的警察没有怨言，因为，席秘书梁小姐告诉他们．会议一定会准时在三十五分钟后结束，石勒可以选择三十五分钟后回来，或者在会客室等候。

果然，存预定的时间里，席秘书娉娉婷婷地走进来，邀请他们到总裁办公室。

&1dquo;你好，&1dquo;古福成亲自来到办公室门口迎接，在和他们逐一握手的时候目光透过眼镜瞥了手里的便条一眼，说道：&1dquo;石督察，刘警长，请过来这边。”

这是一间比石勒屋子还大的办公室，装潢豪华，家具名贵。主人带领警察在一张可以让二十多人一齐开会的巨大会议桌边坐下，看来，这位富豪最感惬意的地方就是主席位置的这张椅子。

&1dquo;两位，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古福成没有浪费时间。

事实上，以他的权势，本来就不必为这两个小小的警察浪费时间。他大呵以让律师跟他们见面，或者在见面的时候会有律师在场。

&1dquo;古先生认识莫应彪先生吗?”石勒直接了当地问。

&1dquo;认识，摩斯集团的雍景电讯和快宽频集团有业务来往。”

古福成回答得不加思索。

坐得这么近，石勒才感到这副经常出现在经济版的国字脸眼神深邃，有一种慑人的力量。也因为他是警察，有二十年被人瞪视的经验，使他看得到这对一直睥睨着自己的目光里要多复杂有多复杂，里面填满着讶异、愤懑和不信任。

石勒解释警方拘捕莫应彪的理据和释放他的理由，然后，他俯前说道：&1dquo;莫应彪先生失踪了?”古福成眯起的眼晴里不怒而威。&1dquo;督察，你是什么意思?”&1dquo;我的意思是说，他在失踪之前打了一个电话来这里，古先生，他是不是打给你?”&1dquo;是打给我。”

&1dquo;你是跟他最后通话的人。古先生，我能不能知道电话的内容。”

&1dquo;当然可以。我一开始就打算告诉你，才没有安排律师在场。莫应彪先生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回家，很想休息一下。”

&1dquo;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古先生。”

&1dquo;莫应彪先生和我有十二年的宾主关系，他在三年前自立门户，我是他的快宽频集团股东之一。他离开的时候我告诉他，刚毅木讷，近仁；巧言令色，小人。

提醒他看清楚，眼前的文明世界，懂得摆噱头的口甜舌滑坏蛋都能呼风唤雨。

他们耍手腕、玩花招后还被吹捧为社会良心。我们这种拙于口舌的实干人才再不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了。我要他远远地离开传媒，不要惹上那些用口沫赚取名利的人。

他在电话里说，经过这一次，知道我说得对，打电话来说句感谢。”

心头一热，一股热气从石勒脊背冲上脑门，他把嘴唇抿得紧紧地。古福成这几句话说到他心里，这段日子，上下左右夹攻，死受差事，驴样活儿，当警察当到这几年这样憋憋屈屈真叫窝囊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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