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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唯很难相信它没有在传播过程中严重走样，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太离谱了。她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夏树要说这些损人不利己的谎言。

在与母亲、姨妈，甚至追溯到姨夫的一再确认后，她不得不佩服夏树的编故事能力。

时唯想起季向葵从前的那句&1dquo;当你有想而易见的利用价值——不如经济实力的时候，就轮到你来挑选朋友了”。她终于有点明白了，所有的&1dquo;损人”都不能归于无厘头，只是某些人眼中的&1dquo;利”是自己不能理解的&1dquo;利”。

就像看见有人为了抢劫两元钱糙菅人命的闻时，你一点儿也不能理解人的生命怎么与那两元钱划等号。

在你眼中就成了损人不利己。

而在别人眼中，为了自己的一丁点蝇头小利，牺牲别人的全部也不为过。

【八】

时唯郁愤jiao加，找小唐僧出来一起喝啤酒倒苦水，抱怨一通后却得知更惊人的真相。小唐僧说：&1dquo;没想到夏树是这样的人！没想到她不是你亲表妹！我看你小姨人那么好，她又文文静静的，还以为她也像你小姨那么好呢。她走的时候说要跟我jiao往，本来我都答应了。”

此刻时唯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醒了般地冷静下来，串起所有线索，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夏树在吃完住完、和小唐僧确定jiao往关系、拆散了兄嫂抢回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后，觉得时唯这个朋友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变成了只能累积自己悲惨身世使自己看起来愈值得同qíng的素材。

时唯回到宿舍，第一次拿起夏树记的账本翻看，才现自己简直一厢qíng愿得搞笑。账本上每隔三五行就出现一次24元的&1dquo;路费”。夏树每次去市采购，短短路程竟然打车往返，由此可见她从不认为她和时唯有什么共同利益，1ang费时唯的钱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1dquo;夏树，我从前一直认为你是好姑娘，一向待你不薄，你应该把手放在胸前摸摸良心在哪儿。如果说你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打扫房间，那我这里每天工作三小时的钟点工阿姨是做什么的？我们只不过搭伴过日子罢了，因为我兼职、实习忙，你负责采购了一点我们俩的生活必需品，怎么就成了&1squo;你伺候我’，又何谈&1squo;我很难伺候’？我妈妈只不过挑了你一次小毛病，说97元的巧克力不该记在我账上，你就打电话向你爸爸哭诉，我给你买几千块钱的衣服裙子，你怎么从来不对你爸爸说？在你说我这么多坏话以前，直到你离开北京，我们还是和和气气的姐妹，一直相处融洽，连架都没吵过一次，我又怎么可能对你摔过门？我一点也没兴追究你为什么说谎冤枉我，但愿你还摸得着自己的良心。”

给夏树了长长的短信后，时唯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夏树面对迎面而来的质问有点心虚，不敢睁眼说瞎话，囫囵回了条：&1dquo;姐姐，我没有瞎说，那些话都不是我说的，你不要听他们大人乱传。”

夏树没想到的是，时唯结束实习的当天晚上就买机票飞回上海，把这往来的两条短信摆在了姨夫面前。

小姨对姨夫说：&1dquo;这下好了，不是你女儿在瞎说，就是你在瞎说咯？”

姨夫羞愧地摇头叹气：&1dquo;小树一直撒点小谎，我起初也不是全信她。她可能是觉得我不够关心她，才这么说的吧。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

时唯听了却有些心酸，什么样的女儿才能算得上&1dquo;好女儿”？妈妈一心想让自己变得更现实一点、更世故一点、更自私一点，而姨夫却为有着那样的女儿羞愧难当。时唯太困惑了，成熟究竟是要变成什么样？

【九】

回上海过暑假的第三天，时唯和京芷卉约好一起剪头，道别后在商业区正准备乘地铁回家，刚买完票通过闸道，就看见前面的人走路姿势眼熟，跟随到转弯下楼梯时，确定的确实季向葵，不过外形变化有点惊人。

从小一直长飘飘的季向葵竟然剪了齐耳短，末端烫了半个卷，微微掩了点脸，使她脸部轮廓也变得柔和jīng致了，看得出修了眉化了妆，唇色是鲜艳的桃红，却并不显得俗气，反而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在同一瞬间，季向葵也看见了身后的时唯，笑意在一侧嘴角边轻巧地扬起来：&1dquo;听说你和夏树闹掰了？”

消息传播度之快让时唯有些恼。她想起寒假和向葵、宣翔、夏树吃烧烤聊天时，向葵表了那番&1dquo;利用朋友”的言论，当时时唯还反驳她，转眼自己和夏树就成了季向葵歪理邪说的有力证据，她满心不服气。介于季向葵高中时还有三言两语颠覆辩论队团结协作的前科，时唯仔细推敲过她自己说的每句话，终于还是没能归咎于她。

&1dquo;嗯，是啊。日久见人心嘛。”

&1dquo;蠢人才需要日久见人心呢，早知道她是那种人了。”

&1dquo;早知道早gan吗不说？”

&1dquo;说了你会信么？”

时唯踹之以鼻：&1dquo;你就会事后诸葛亮，小时候你还崇拜她模仿她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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