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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不远，却走了很久，脚踝锁链声叮当响，除此外，寂静无声。

  来到门院正中央。身后弟子抬脚重重一踢他膝窝，少年便被踢得跪了下去，仰起头，黑暗中，无数张人脸影影绰绰。最上处没有人，只有一本巨大的书，同样漆黑的封皮，合上了立在上头。

  “漆吴山天玑真人弟子钟长岭，道号善水，犯了什么错？”

  奇怪的是，那声音竟是从书里传出来的。

  身后押送他的两个弟子一人一句，张口应答。

  “他重伤五名同门弟子，该罚。”

  “他杀了两位长老，该罚。”

  “他私自解开掌门封印，该罚。”

  “他第一次出宗任务没有完成，该罚。”

  “他是巫族，该杀。”

  最后一句话杀气腾腾，令头越来越低的钟长岭一惊，张张口想辩解，又什么都不好说。

  一句话同样引起在场众人轩然大波，窃窃私语，无数细微讨论声从大殿两侧传来。

  钟长岭想起白术的告诫。

  “为什么进刑事堂后的责罚都会加重？因为刑事堂内有一项规定，所有棘手无法判定的案子，都要交由三百匿者处理。”

  三百匿者，即在宗门内随机抽出得空的三百长老与弟子加入决议，他们皆隐匿身形、姓名、身份，无人得知其参与这次审判，无人得知其做出各种决定，不必担心报复，也不必害怕责问。

  事实证明，隐匿时，大多数人心中阴暗面都会激。

  白术告诉他，他也曾受邀审判过一桩案子。

  宗门内一修士觉自己道侣背叛，一怒之下偷走道侣一瓶自己赠予他的珍贵丹药，殊不知那瓶丹药是道侣给他那小情儿续命用。情人身死，二人大打出手，道侣因情人死去悲痛欲绝，被重伤，遂以偷盗、打伤同门、害死同门为由将那修士告上刑事堂。

  白术并不赞同苛刑，可其余二百多人，皆判处那修士最重刑罚，杖责八百，流放荒岛四十年。

  白术怜惜那修士，悄悄送了他一些事物，好叫他能在毒虫遍地的荒岛活下去。现在算算，那修士该回来了。

  钟长岭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浑浑噩噩地想，我又会被判个什么处罚呢？

  会死吗？

  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面容看不清楚，讨论的声音也似乎隔了层什么，朦朦胧胧。顶头一束光打下，照在少年身上，钟长岭抬头看去，现那是一面镜子。

  据说那面镜子还是天玑真人亲手锻造的，可辨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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