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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银杏树下，她便没有往前走了，再走就是那百年樟树和灌丛那边了。她小声地叫唤：“你在吗？”

  隐蔽处，赵长夏略惊奇，心里不知该说这少女是胆大包天，还是缺心眼、没长记性，居然还敢往这儿跑。

  曲清江连着几声，周围都没有回应，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将衣服和笋肉包儿绑在了银杏树上，道：“我给你带了些衣物，是我爹的。可能也有些不合身，但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你的身量的衣物。还有笋肉包儿，还热乎着，得趁热吃。”

  忽然，她听见了地上的枯枝树叶被踩踏时出的“咔嚓”声，心里一提，立马抓紧了镰刀，准备随时跟人拼命。

  好在出现的是赵长夏。

  “你果然在这儿！”曲清江的脸上笑意晕开。

  “你还敢来。”

  “我来找你，我说了要报答你的。”

  赵长夏：“……”

  看来是缺心眼。

  “我不需要。”她说。

  曲清江现她身上的衣物似乎没有刚从那两个男人身上脱下来时那么脏了，而且还有一股皂荚的味道，显然是洗过了。

  “做人得知恩图报。”曲清江坚持。

  赵长夏无言以对，须臾，坏心眼地指着灌丛：“那两具尸开始腐烂的话，会散出恶臭，从而引来野兽或是猎户，被人现的话很麻烦。不如你帮我挖个坑埋了他们？”

  曲清江浑身上下写着“抗拒”二字，但赵长夏也是为她杀的人，她没理由拒绝。于是道：“那我回家拿铁锹。”

  看她那明明慌得很，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赵长夏忍俊不禁：“其实我已经处理好了。”

  曲清江愣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这是被赵长夏给吓唬戏弄了。她有些气恼地将衣物和笋肉包儿塞给赵长夏：“这儿的冬天很冷，也会下雪，你只有两件衣裳会冻坏的，穿上吧！”

  赵长夏没表意见，她拿起那方巾，问：“这是什么？包头上的？”

  “这是幞头，我教你。”曲清江抓过幞头，见赵长夏依旧杵着，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头，“你稍微蹲下，我够不着。”

  赵长夏坐在一棵倒下的树树干上由她折腾，自己则拿着笋肉包儿吃。

  “你没有髻，只能用幞头来弄个假髻，虽然包得有些难看，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没人看。”曲清江说着，自己倒先乐了起来，心里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

  赵长夏：“……”

  她无法理解曲清江的笑点，说，“包子味道不错，谢谢。”

  “我明天再给你多拿几个。”

  “不必。”

  “好了！”曲清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拍了拍幞头，又转到赵长夏的正面，打量了一眼。

  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她现赵长夏似乎变了个模样。原本头凌乱，遮挡了脸颊，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反而是那双锐利的眼神。当所有的丝都藏进幞头里，她的五官便完全露了出来，立体的五官、比女性稍微硬朗的线条让她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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