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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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康无奈的坐在一旁，对于陈渝的固执，他深有体会。

陈渝看到孙康脸色铁青，牙关紧锁，想来他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她走过去，轻轻握住孙康的手指，柔声道：“如果此时我为了出去，承认那些莫须有的，之前所有的抗衡也就付诸东流了。”

“他们关了我这么久，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认罪两个字。一旦我开口自认，他们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杜撰证据，所有的栽赃陷害接踵而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事情尘埃落定，你用人失察，柳相也免不了牵扯其中。之前咱们想方设法保下的莫将军，以及诏狱里离奇死亡的逃犯们，有关真相就再也没法拨云见日。告诉我，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前功尽弃吗？”

孙康茫然地摇摇头。

“所以这一次，无论他们会怎么折磨我，我都要扛下来。你若要帮我，就一定想办法替我洗清冤屈。”陈渝故作轻松的抬起头，看着窗外纷飞落雪，“现在还不曾定案，诏狱里关着的人想必也没能遂他们的心愿，他们在李泉那里，所受的折磨一定是我的千倍百倍。一旦我认罪，他们的苦就白受了。”

“你放心，在乎我的也不止大人你。”陈渝靠在孙康肩头，“上次我说的雪中送炭，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柳肃的人。其实，受牵连的何止柳相？当初你以陈府上下来要挟我留下帮你，如今我一旦认罪，反倒会连累了他们。”

孙康心里一酸。他不忍心告诉陈渝，柳肃如今的态度模棱两可，而陈默玉夫妇，为着家族清誉，一早就放弃了她。

不对，柳肃如果派人照顾陈渝，自己不会一无所知。

“嗯。”孙康压住腹中狐疑，“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让我跟着你。”陈渝缓缓闭上眼睛，“能让铁面判官不惜以身家清白做代价来维护，小女子荣幸之至。”

窗外北风呼啸，京城第一场雪终于洋洋洒洒的降临了。陈渝依偎在孙康怀里，只觉得温暖平静。回想今日自己所作所为，她为自己的大胆感到意外。

孙康和她之间，算是互道衷肠了吗？穿越前她曾经被户籍警师兄热烈的表白过，还收到九十九朵怒放的红玫瑰。可当时她只觉得意外和尴尬，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眼下这一关，如果能平安渡过，可谓是患难见真情。只是从今往后，她和孙康也就再也脱不开干系了。想想孙康皇亲国戚的身份，陈渝自己都有些心虚。

古人有云，齐大非偶。孙康作为京城头挑高富帅，垂涎他的世家贵女自然不在少数。这个时代，婚姻大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对于自由恋爱，也早就有了普世的定义：聘为妻，奔为妾。

37。酷刑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杨清宁再一次在清晨的新狱门口看到孙康时，觉得头都要大了。他今日本是休沐，得到差役密报昨儿个秦威孙康前后脚来新狱，心里也不踏实，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情况。

以他固有的直线思维来看，再这么长久以往下去，迟早会出大事儿。毕竟孙康身为廷尉，长期来新狱过夜，想想都令让人头皮发麻。

没想到孙康昨儿个睡得不错，一脸神清气爽，主动对他寒暄起来。

“孙大人别来无恙。”杨清宁一边心不在焉的回应着，一边琢磨怎么才能提示孙康注意影响。

“话说，当年怎么没看出来，你知人善任。在这儿真是埋没你了，等柳相气消了，我就跟他说，让你回去。”孙康嬉笑着说。

杨清宁一脸莫名其妙，“大人过奖了，请恕下官愚钝，您说的知人善任，是指的什么？”

“昨天去我府中传口信的那个叫李秋的，不是你派的？”孙康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孩子脚程快，口齿也伶俐，本来以为是典狱你精挑细选的。”

“你说的李秋？他是挺麻利，在这里一直负责跑腿儿。”杨清宁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又道，“他之前总是自告奋勇去陈府送信，最近才老实了许多。而且，昨天去廷尉府传口信的事情下官真的一无所知。”

孙康这才想起杨清宁今日休沐的事。“杨大人辛苦了。昨儿个入夜李秋去了我那儿，说秦寺卿想让陈姑娘挪出去，把莫将军再换进来。不知杨大人你意下如何？”

杨清宁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秦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其实自从他担任参军以来，在官场上就一直如坐针毡。诏狱是个没人想接的烫山芋，新狱现在看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桶。自己并非柳肃或者秦威任何一派的人，一旦出事，两方都不落井下石就该拜菩萨了。

孙康看着杨清宁阴晴不定的样子，心想这新来的典狱道行果然浅薄，什么心绪都显摆在脸上。不过他不打算按柳肃说的办，既然陈渝在这里没吃什么苦头，想必这位杨典狱扛住了秦威那边的压力。这份情，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陈姑娘的事，杨某一直照章办事，不敢有丝毫马虎。”杨清宁面无表情，“至于是陈姑娘还是莫将军，其实与杨某都没有关系。狱中日常都严格按规矩操作，无论是谁，都越不过规矩二字。”

孙康拍了拍杨清宁的肩，苦笑一声，扭头走了。

杨清宁这榆木疙瘩，就让他好好在这里呆着吧。孙康知道杨清宁感念他和陈渝对莫青衡暗中的维护，等事情过后他会在杏花楼摆酒设宴，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渝告诉他，诏狱里还关着涉及五石散案的许多人。或许今日可以去诏狱去调查下情况，顺便找莫青衡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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