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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抿了抿唇道:“受害人家中莫名多出了一张黄牛皮,正挂在客厅空白墙上。据他的子女说,那是周六早上起来便突然看见的,周五晚上还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把他们吓了一跳,也正是因为那张黄牛皮,他们以为是受害人回来挂上的,没想到受害人当天并未回家。”
李承泽转述的语句客气许多,事实上,那一双年纪也不老小的儿女说起这事时眼里满是嫌恶,完全不知父亲如今怎么行为愈古怪,挂的那张黄牛皮阴森森的,看得人心里不舒坦。
李承泽道:“不仅如此,我们追踪受害人的手机,现……他的手机就在家中,和一切证件,以及他周五当日穿的衣服。”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难怪李承泽将这个案子交到了九分局。
滕九将手机还给柴骏,柴骏在一旁也听了大概,此刻同李承泽寥寥说了几句,最后感叹道:“你都快成我们分局的编外人员了。”
李承泽也有些纳闷,他从前几年才能撞上一个这样的案子,如今却几乎每隔几个月便能碰上一个,最后嘀咕了声:“最近这年景有些不太平。”
柴骏也点点头,明显感到工作量上升。
滕九打断了两人叙旧,对柴骏道:“准备出吧,去受害人家里看看。”
柴骏敲开门时,出来开门的是王利德的女儿。王利德的女儿今年二十四岁,毕业工作两年,如今和父亲兄长一起住在家里。
王欣的头似乎烫了许久,卷度已经大不如前,咖色只囤积在尾,上边都是长出的黑,因为没有好好打理,此刻看起来宛若稻草一般杂乱。
她没有化妆,眼下是青黑的眼袋,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并不好,手里还夹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她看了柴骏滕九一眼,将人放了进来,态度却不客气:“你们不去外边找,天天跑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还会是我们把他藏起来了不成?”
滕九没有对她的恶劣态度做出回应,而是越过她朝客厅看去,见王利德的大儿子王铭正坐在沙上,也在抽烟。所以王利德失踪后,他的一双儿女就在这抽烟愁。
滕九的目光移开,看向了墙上那张黄牛皮,第一眼便觉不太舒服。就好像看见一个人被完整剥下皮来,近乎示众一般悬挂于此。
令人心生可悲可叹之感。
滕九近乎直觉,这次的事情,与这张黄牛皮定然紧紧相连。
她示意柴骏将东西收起。
王欣看见他们举动,道:“这东西和我爸失踪有关?”
滕九道:“要查了才能知道,其它地方能看看吗?”
王欣冷冷看了他们一会儿,点了头。
王铭从头到尾就知道坐在沙上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一句话都没有说。
房子是老房子,户型很旧,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小时候父母一间,两个孩子一人一间,如今王利德自己一间,他们两个仍住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王利德的房间是唯一不朝阳的一间,带着无法散去的潮意,柴骏打开了房间的灯,灯的照明度不高,带着一种昏暗的明亮。
房间一角是床,一角堆放了许多杂物,还有一角是书柜与书桌,最后一角则是开了道他们此刻进去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床上的被套和床单看起来都像很久没换的样子。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夫妻,在家里总是女人照顾着男人,一旦没了女人,许多男人便稀里糊涂地过着日子,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王利德的床头放着高高一摞书,压在下边的已经很旧了,放在上边的还稍微一点,也有近年才出的书。
滕九朝墙角的杂物堆走去,这里原本只是放些用不到了,却又不舍得扔的东西。滕九看到一个纸箱里都是久远的玩具,她蹲了下来,没有伸出手去拨弄,只是仔细观察着能直接看到的一切。
一边插着一副羽毛球拍,网面上的弦都断了几根,还有两个羽毛都折断了的脏兮兮的球。压在上边的是小汽车、机器人一样的玩具。另一边则是几个娃娃。
娃娃在箱子里占了半壁江山,种类也很丰富。有那种小动物玩偶,因为太久没清洗,表面的绒毛已经显得有些灰,看起来十分黯淡。除却毛绒玩具外,还有两个人形玩偶,一个是那种很明显的塑料质感,玩偶的眼睛都是贴上去的,头还没有人的拳头大,另一个看起来则要贵许多,头有手掌那么大,头虽有些毛糙,却也比一旁的塑料玩偶显得更有光泽,眼珠子做得都精细,应当是纸箱子里最贵的玩具,可如今也不过和其它物件一块被遗弃在里边。
不知道是不是滕九看得太久了,倚在门框上的王欣问道:“那是我们以前的玩具,有什么问题吗?”
她问完还抽了口烟,显然不是真的认为这些东西和父亲失踪有关,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间接驱赶在她眼中“不务正业”的滕九。
滕九起身,只最后匆匆看了一眼,除了过去的玩具,淘汰下来的台式电脑与主机,这边放的也就是些洗洁精、方便食品、干货一类可以直接保存的日常用品。
她转向另一边,长长的书桌早就变成了另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曾经时髦过,如今显得老土的固定电话摆在角落,旁边还放着记了电话号码的本子。而另一边则放着王利德的衣服,一件件地搭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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