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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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将军今夜就将就着伺候朕休息吧,快去递个帕子来,今日赶了一天的路,脸都脏死了。”
元南聿往盆里倒了热水,绞了个干净的帕子直接扔到陈霂脸上,一脚蹬掉陈霂的鞋子,他也不褪自己衣衫,裹着外袍,背对着陈霂躺了下来。
过了许久,陈霂听枕边人呼吸均匀,也不知他睡着没有,他轻轻探起身,小声嘀咕着,似乎是对自己,也是对元南聿说道:“你放心,在你真心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他既想让元南聿知晓真心,又怕他嘲笑自己今日待他竟然这般小心翼翼,直到憋闷在心中许久的话今日终于说出来,才觉稍许轻松。
陈霂见枕边人并无动作,这才慢慢放下心,重躺了回去。
次日,一行人离开保安,又经过隆庆、昌平几处京畿重镇,不过再有两三日便能抵达京师。
这一路走来十分太平,元南聿留心观察,心中暗道:“不过两三年功夫,京畿附近便恢复了战乱前的安稳景象,百姓的吃穿用度也好了许多,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丰收景象,城镇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陈霂这几年勤政,倒也见了几分成效。”
朝廷已经有了几分中兴之象,可见当初燕思空对陈霂的断言不错。
这一路虽然太平无事,陈霂却没少找麻烦,惹的元南聿头疼不已。
只要他和付湛清有事相谈,陈霂一会儿不是送茶便是递果子,人前人后还要装作不识陈霂身份,只将他当寻常侍从差遣,不让旁人看出蹊跷。付湛清装模作样倒是能轻松如常,可元南聿却觉得拘束的很,生怕左右看出端倪。
付湛清是何等聪慧之人,便是不聪慧,陈霂和元南聿的关系明里暗里也是人尽皆知,只是为怕有辱圣躬从来无人点明罢了。
到了后两日,付湛清索性直接派了陈霂过去,随身“伺候”元南聿起居,这才算遂了陈霂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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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京时,正是清晨时分。
上次来京,陈霂直接将元南聿安置在蒹葭馆。这次前来封贡,元南聿以为自己今年左不过还是在此地安置数日。
入了外城,付湛清并未将他们引入城内,而是一路向西而行,直到了西苑附近,元南聿才恍然大悟。
“元将军为国征战数年,在广宁时大败卓勒泰,御敌于国门之外,保辽北不再被外族侵扰,于国于民功不可没。今年入朝前,先留将军在此行宫小住数日。望将军在此好生休养,莫要辜负陛下美意。”
言罢,付湛清向元南聿揖了一礼,算是道别。
从大同到京师路途虽然不算遥远,但一行人运送贡品却也根本走不快,一路上天寒地冻兼风吹日晒,又有陈霂在旁让人提心吊胆,晚上被挤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元南聿觉得这几日比急行军也轻松不到哪里。
好容易送走付湛清,他也顾不上许多,直奔寝室,和衣往大床上一倒,舒展了胳膊腿儿,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恍惚间睁看眼,看窗外天色已是昏暗一片,屋里也无人点灯,元南聿正要起身唤人,却被床前坐着的黑乎乎的人影先吓了一跳。
元南聿嗓子又干又哑,含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本来就是皇家行宫,我在这儿有什么不对?”陈霂对自己身在此处并不觉有何不妥,“快起来,你都睡了半天了,你饿不饿?饿了就随我一起去用晚膳,我饿了。”
陈霂午后便到了,只是见元南聿睡的昏天暗地,蹑手蹑脚也不敢惊动他,只百无聊赖地在外厅腻了一个下午,也不曾喊人进来伺候,这会儿说饿的要吐,确也是实话。
陈霂饥渴难耐,见他终于醒了,不由分说便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元南聿睡得太久,起来时顿觉头昏脑胀,实在架不住陈霂拉扯,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
自元南聿来京,已在北苑住了几日。
陈霂自那日后并未回宫,日间批阅奏折,会见朝臣也俱在此处。
闲暇之余,他不是唤元南聿去喝酒,便是邀他钓鱼,宫里送来的新鲜玩意儿,也全都一股脑的给元南聿送去赏玩。
没过几日,又怕元南聿憋闷,又召苏州有名的戏班进京,专叫来给他们两人唱。元南聿武将出身,对这些文绉绉的戏文也不感兴趣,只是陈霂喜欢,自己干陪着而已。
这次来京已和去年不同,去年二人关系依旧是剑拔弩张,陈霂牙尖嘴利,元南聿也说不过他,自己常恨的气闷。
如今却今时不同往日,陈霂对元南聿的态度尊重体贴了许多。
元南聿曾在心中暗暗发誓,决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段背德的关系里,只要陈霂不再强迫他做那种事,他也并不厌烦与他如此相处,做出臣子应有的样子。
这一日,天朗气清,晨光正好。
“元将军,你看我这功夫如今进步了没有?”陈霂着了便装,正在树下打拳。
元南聿道:“你习的都是套路,不实用的花架子太多。”
陈霂身为皇长子,自小跟着祝兰亭这样的高手习武,方才一套通臂拳打的虎虎生风,本以为元南聿看见,能夸奖他几句,听他这么说,方才差点扬上天的嘴角立马掉了下来。
元南聿转身从侍卫手里拿过一把木剑,顺手扔给陈霂,“咱们过两招。”
陈霂问他:“你用什么兵器?”
元南聿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可用,对身边的侍卫说:“今早听闻有从南方送来的果品,你去给我取支甘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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