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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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一张两寸黑白照片,应洵难得无措,小心翼翼放下花,掏出张手帕轻轻拭去碑上雨迹与未被细腻雨水冲刷掉的残留的厚重灰尘。
阔别十七年,相见却是这种形式,
慢慢坐下,倚靠在石碑上,将雨伞倾斜,遮罩住朴素的矮小的墓碑,应洵呼出口气,在微冷雨幕中凝成飘散的细烟。
用手轻轻擦去照片上的水珠,眼神柔和混杂着几分难得的茫然,应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轻颤。
照片上的女生永远停留在二十代,笑容是不见吝啬的青涩灿烂,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却有几分无措,唇角梨涡深陷,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是血缘的羁绊吗?为什么他会心悸呢?
是吗,我素未谋面的,妈妈。
雨下大了,衣角裤腿已被拍湿,应洵毫无察觉般,静坐着,脸色苍白,心中自热会怨会悔,但是对于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他却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是陌生,是无措,是无可奈何的逃避。
逃避自己,逃避过期的上个世纪的纷扰,逃避不属于他的圆满家庭,逃避那不堪的难以启齿的又确确实实存在着的—私生子身份。
他或许也需要感谢,如果不是科技的进步,如果不是所谓的父母的坚持,如果不是这个姗姗来迟的弟弟;他也许一辈子还在囿于应家独子大少爷这个让人沾沾自喜的名号中,困于母亲为什么不抱他不亲他不哄他的独属于童年的酸涩谜题中,迷失于父亲偶尔夹杂着怀念与恍然的看向他的眼神中。
其实故事的谜面其实很简单,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年轻女人与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如果不是产后大出血,如果不是有人难以生育…如果,他那天没有自作多情去阻止父母常有的争执,没有在那扇薄薄的门后听到残忍却又清醒的真相…
幸好他早就接受了。
应洵靠在石碑上,雨伞抵不住风雨,浑身湿透,他仿佛回到了温暖的羊水中,回到一切最初的纯真模样。
倾盆大雨,一把伞已遮不住什么,浑身也已经潮湿,应洵索性将伞一手,小跑回家,碰巧这幅狼狈模样偏生被上完大提琴课准备回家的周绎北撞见,司机撑着厚重黑伞忙揽着她,生怕大小姐被雨淋到一分一毫,鞍前马后地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护着她上车。
淋漓的雨中,大小姐穿着长裙皮鞋,连飘逸的裙摆都未沾染到一缕雨丝,眼神一如既往的漠然。
应洵轻飘飘望去一眼,面容遮掩在淅淅沥沥的雨幕后,指节泛白,掏出钥匙不紧不慢的开着门。轻轻颤动的握成拳的手用力遮掩着他看见她的第一个念头,从她面前逃走的念头。
暖气烘烤着潮冷的四肢,有复活苏醒的感觉,周绎北降下车窗,他的身型像是沾满浓重墨汁羊毫漫不经心勾勒出的一道慢慢被晕染开的潮湿的长线条。
身上衣衫已被打湿,缠绵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又单薄的身姿,他低着头眯着眼费劲辨别着钥匙,周绎北脑中忽然蹦起一个或许不太准确的比喻句: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她对这只小狗涌起了一股庞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近乎慈悲的怜悯。
然后车驶走,门打开,雨继续下。
淋雨的后果是持续一周的重感冒。
在应洵咳了无数天后,周绎北实在忍不住将一瓶咳嗽糖浆与常规感冒药放在他桌上,马尾一甩转头坐下,声音瓮瓮的,嘴确实一如既往的硬,“你可别自作多情,高三多重要,我是害怕到时候被你传染浪费我学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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