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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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她华胜是在她及笄时,那年他已满十七岁,被先帝册封为定王,另行出宫建牙开府。那日他早早进宫观礼,待人散尽,叫她到一旁,送她一枝芙蓉簪,美其名曰:“花如其人,其人如花。”
她端详片刻,随意插入中。他却嫌她笨手笨脚,亲自帮她戴正,手指在花瓣上流连,很久不曾离开,转而到她鬓角,替她将碎别入耳后,这才笑言款款,“本王不愧被称为‘风流君子’,眼光手艺俱是独到,不过是一支簪,一旦经我手雕琢,便大不同凡响。花配美人,端得好看。”顺手从妆奁取了铜镜,置于她面前,“看看可还喜欢?”
姬敐揽镜自照,点点头又摇摇头,“自然是我衬花簪,而非花簪衬我…”
他嗤笑一声,“明明就是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从小到大他就会以初见时模样嘲讽她,姬敐怒而捉打他,从堂室追逐到花园,他终于屈服,蹲在地上任她捶打,待她气顺还要笑嘻嘻问道:“我骨头硬,妹妹手可还好么?”
姬敐气道:“谁是你妹妹!”
姬琈渊默良久,忽然说:“不做妹妹也好…”
大约这日开始,姬琈与姬敐常待在一块…
“那时也不知阿兄哪里来的空闲,几乎我想见他时他便会来到我身边,”西城笑意凄凄,“后来他娶王妃,我嫁驸马,彼此大婚之日,却都未待在新房,不是他偷偷来陪我,便是我偷偷去陪他…再往后,我有了喜团,阿兄很开心,可惜他公务繁忙,空闲便少了。他常懊恼自己生在皇家,不得不履宗室之责,恨不能把自己劈作两半,一半去做皇子,另一半留在我和喜团身旁…”
她停顿许久,不知不觉涕泪沾襟,“可怜喜团体弱多疾,早早离我而去…你可知周武夫人说了甚么?她说‘族亲违乱所出都是妖孽’,”她悲凉地笑,“我铸就大错,自食恶果,不止喜团无辜受苦,阿兄也远去沙场寄命于天…”
十七起身望向她,低低问道:“公主可曾悔过?”
西城抿泣而应,“明知前方万丈深渊而不能约束身心,我疯魔入髓,早已无药可解…”她跌坐茵上,眸里漫上苦涩,“不过我却不想再见喜团和阿兄受苦蒙难,人生若有重来,我定克己复礼,哪怕丢了性命,也要悬崖勒马…”
然乾坤无法颠覆,公主再嫁,定王再娶,此生已成定局。
过往每一刻都是喜痛参半,每每念及都要再经受一遍凌迟之痛。其实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从隐秘暴露那日起,生死大事都已不由自己做主…
室中无限静默,西城慢慢平复情绪,开门唤清娴入内为她梳洗更衣,又对十七道:“舒儿今夜留下陪我可好?”
十七略有迟疑,终是点了点头。
西城看向镜中一双红肿的眼,“你不必担忧家中。”说完吩咐清娴派人去西北坊魏家招呼一声,待清娴去了,扭头看向十七,“我见你心神不属,可有甚么心事么?”
十七说无事,抬目看向轩外一角天空,原本的晴空不知何时聚满云气,黑沉沉压将下来,奔腾翻涌,是大雨欲来的征兆。
她一副无喜无悲模样,独立在那,身形单薄纤细,与堂上辉煌的陈列格格不入,无端让人感觉孤凉。
西城不由心头一软,“舒儿有任何事都可说与我听,我虽就要走了,但好歹还有用处,就是求到陛下面前,他也会应允。”
十七静默良久,点了点头,“多谢公主。”
她声音很轻,有不易察觉的酸楚,被钻入窗的清风轻飘飘吹散至远方。
当夜西城置酒宴,阖府上下同饮。
公主大婚是喜事,众人举盏同向西城道贺。西城笑吟吟受了祝福,反敬诸位一杯,“公主府建府至今已有十载,尔等亦跟随我十载,主仆情分非比寻常,我曾想与诸位一同相守至终年,不耐祁远在东海之外,距此万里之遥,虽陛下圣恩允尔等随我同行,我却不想让诸位远离故土与亲族分离。今日起,诸位若想离府可随时自去,只走前莫忘了到长史那里领了文契禄钱…”
堂中一静,隐约可闻啜泣声。西城面上始终挂笑,酒过半巡,让众自乐,引清娴十七到内室,临窗设席,三人继续饮酒叙话。
西城一杯接一杯,一时仰天大笑,一时涕泪齐下,一时又讲述天道命理无为之论…
十七酒量浅,方才席上只饮两口,此时头脑昏沉视物见双,心中的苦闷倒是被酒冲淡不少,不过这种感觉陌生得紧,只好放下酒杯,手臂支在几上,撑额闭眸自行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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