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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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汉子领了众人由前门闯入正殿,引得僧侣们上前对峙,却预先叫了几个惯偷善盗的瘦子偷偷绕到长生殿后方,凭借身形瘦小,潜入石墙间的夹缝,从通气的麻石渠口钻入殿内,将库门几柄大锁悉数撬开。正是个声东击西的好计。
“都说自古jian盗相连,果然不错!”惊恐之际,僧人禁不住脱口而出。每次遇见财神鱼,寺中便没什么好兆头。
大汉只笑不语。不多时,后殿又窜出来几个人,居然扛出一尊纯金雕刻的麒麟瑞兽。那麒麟像本是禅觉寺付金千两铸成,预备新春时埋入土中,历代相传,意为保佑佛寺根基永固,祥瑞昌盛,又称“下方黄铁“。如今这金像被贼人扛了出来,僧侣们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痛心疾首。金像约有六尺长,三尺多高,几个汉子使足全力也难免扑哧喘气,好容易呈到大汉跟前,往下一丢,正好落在蔡申玉两人身侧。
靳珠乍一见这尊金像,眼睛一瞟,眉一皱,嘴一张,出口便是:“这麒麟像雕得真”
蔡申玉及时地一把捂住他的嘴,被反咬一口。郁哭无泪。
“唷唷唷,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大的一整块金子啊。”汉子俯身摸了一把那麒麟的脑门,一分鄙夷之色压歪了他冷笑的嘴角,“要凑一次这样份量的黄金,也不容易--诸位大师,不知做几件质物典钱的生意,刮多少民脂民膏,才雕成一尊这样的金像啊?”
“一派胡言!”一位大僧侣怒喝,“佛寺质贷,乃是善举。佛常曰,以慈航渡众生于苦海,世人有拮据之时,上寺院来领取施济,也是此人有幸得福,与佛结缘。你怎可口出大不敬之语,妄加诬蔑,毁我佛威!”
“哼,若当真是行善施济,何以收取双倍利钱?”汉子步步紧逼。
那和尚懵了一下,回过神时面色涨红:“《善生经》有云,若自无物,出求之,不得者,贷三宝物。差已,十倍偿之。现今并不贷出佛门三宝,只是寺院内零碎财物,出息两倍也是理所当然!”
汉子这次一掌拍响大腿,笑骂:“和尚!依你所言,这禅觉寺倒竟是太过慈悲了不是?”
“再者,寺中钱物原为世人自愿捐施,并无强迫威逼,你又怎能说那是搜刮得来!便是朝廷也有更有明文诏令,山林僧尼,随以给施;民有窘弊,亦即赈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却叫你颠倒是非,糟蹋了佛寺一片善心。若说勒索民财,乘机牟利,你该去问问那些私家质库的掌柜“和尚正是愈说愈上劲头,此刻突然一震,如梦初醒的目光骤然盯住了地上的蔡申玉。
蔡申玉见他面有大悟之色,心下明白这一招借刀杀人只怕逃之不及,也不反驳,只是静观其变。
那和尚果然短促地“啊“了一声儿,一根手指猛指过去!
“他就是他!”这一口咬得极稳极狠,将罪名不遗余力狠狠推给了眼中钉,“财神鱼--那个打点私家质库的jian商!”
“哦?”大汉的刀面在掌心上慢条斯理拍了两下,语气比刀刃更犀利三分,“原来你是做质库生意的。”
蔡申玉不紧不慢,不温不火,抬了头。
“不错,“忽然,他的眉梢微微挂起一弯从容笑意,昂首瞥了一眼回去,“而且我家典铺就开在聿京怀颖坊。大叔若是有意上门做买卖,只管往归溪五里去,向人打听‘怀颖之内最穷的质库便可。”
那话说得汉子一笑:“做质贷生意都能做穷?敢情是编了小谎骗我。这且不论,倒说说,我俩之间有何买卖可做?”
蔡申玉侧眼望住僧侣那根忘了拿下的手指,也抬了一边手,不偏不倚正指回头。
“--你替我劫下长生殿,我便替你销赃。”
他笑得粲然。
念善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时值隆冬。申氏坟前的茶花零零星星开了过半。
他并没有去过那座坟。靳前抱着那个刚满周岁的幼儿叩开他茅屋的门时,手中捎来的便是一支从坟前折下的白色茶花。
襁褓中的小娃娃看着他。那对乌黑漆亮的眼水汪汪的,一点儿没有怕生的模样,若是偷偷打量人,睫毛便会上下微微张合,嘴唇笨拙地抿成一条鼓嘟嘟的线。他只要低头看过去,小娃娃便会拿起手,盖住眼睛,不让他瞧出自己在偷看,却仍能见到一双黑眸还在指缝底下眨着,一面却又偷空用软软的手指去抓茶花的花瓣。
“你就是他爹吧。”
几个字,已然点破来意。
也许是头一回,他浑身不是因为恐惧而哆嗦起来。颤巍巍地,一边手艰难地抬起,又生怕手上的尘土呛着那孩子。分明咫尺之间,却如隔天涯。
那孩子呆呆地瞧着他停滞不前的宽大掌心,头歪了歪,忽然卖力地钻出了一截身子来,丢开茶花,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往他手上一合,却只能抓住两根指头。孩子也不沮丧,倒是喜滋滋地笑了,牵着那指头拉了几下。像是一小块温暖的棉胎裹住了手。
他甚至觉得那一刻他会因为孩子任何一个轻快的摇晃而倒下去。
撤回手的时候,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慢慢抽出那两根手指,随后,那手指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了自己的眼角。只有密不透风的严实才能令他安心恸哭。
“申家妹子已经过世了。”
他重重抹了一把脸,紧闭双目,捻起佛珠中的一颗:“贫僧已是出家之人。”
“这孩子没有亲爹亲娘,怪可怜的。”
佛珠缓缓转动起来。”出家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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