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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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埋在影子里。
稀薄的光仅仅蒙住了脸的轮廓,在线条硬朗的地方,光照投下一片微白,眉毛不经意间捎上了一点,他甚至可以看见上面细微的走向。只有一对眼睛是完全的漆黑,深不见底,没有光会选择自投罗网。网中自始至终独他一人。
牢笼一般的对视。靳珠乍地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困其中。
“蔡申玉,“压低的声音里有了愠怒,“你发什么疯?”
那双眼睛的目光似乎被他的一句质问打散了,茫然地静静注视他的脸。嘴唇张动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声色俱厉:“怎么,还没睡醒?”
一根手指忽然放在他嘴唇中央,他一愣,声音嘎然而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脑中的字被釜底抽薪一般慢慢抽去,空白越来越密,语句失去支撑,不知不觉开始倒塌。
那根手指孩子似地在唇上蹭了两下,冬季浮躁的摩擦让两片嘴唇慢慢分离,张开一道缝。指头将唇线完整地描了一遍,离开唇角的时候,五指张开,抵上了他的额头,轻轻覆盖他一双眼睛,使他不由自主把它们闭上。这个动作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如果不那么短暂,他或许会在这个温热掌心的覆盖下重新沉睡过去。当手指再次打开,掌心移至鬓旁,贴着他的脸颊停靠下来,他才下意识睁开眼,却蓦地发觉眼前的人已经低下头,脸庞近在咫尺。
最后一次低头,长发顺着动作泻过肩头。那对漆黑的眼目不转睛看着他,带着接近绝望的神情,睫毛微微颤抖地压了一下,茫然若失。低哑的声音喊了一个字:
“哥。”
他甚至来不及震惊。嘴唇上有一样干燥柔软的东西迫切地覆盖下来,一道晕眩的闸门无声无息将最后一缕微光切断。
哐当。
守更结束的小辔子正恹恹地打了一个呵欠,踱过冷巷时,他双手合十,费力地搓着灯笼杆子,这一声虽响得沉闷,却被他逮个正着。
那小辔子一激灵,觅着声音来向迈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更房窗下。他记得当家的昨夜一直在这间更房内看帐,不敢惊扰,只以耳贴墙,再细细听上一阵子。屋内死寂一片,再无动静。他候了一盏茶的光景,奈何雪水发寒,巷道内的三隅石墙都像刷了一层冰似的,叫他浑身哆嗦,见屋内不点灯盏,只说尚未起身,便提着那口灯笼,蹑手蹑脚往另一间厢房里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催文的筒子都是坏人tat
好吧,你说我是伪荷花,是上来湖绿群众的我认了orz真正的荷花的确被名为“母上大人“的外星人绑架了,进行着从地球迁往冥王星的浩大搬家活动。(众:“那不是你老家咩?”荷花:“唔。”)
中国队都四十金了再不更新我就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奥运健儿orz
【怀颖坊】·六
更房的石砖板子飘起一层灰。灯盏的圆托台在砖石上仃伶伶打了几个转儿,来回打晃,最终整个一歪,在地板上惴惴磕了个头,止住了。灯油洒出一串花点,活似几颗圆润腻滑的珠子。
探在外头的半个手臂像有什么牵着,慢慢退入幔帐,没入黑暗。
嘴上的温热本是干燥的,刺刺地有点扎嘴。却有一点湿润的东西轻轻叩门而入,将那一时怔住的唇瓣慢慢分开,重量下沉,熟悉的气味在鼻尖相错之处浓浓扑来,彼此交换,各自的呼吸流入对方的五脏六腑,分明有窒息的预兆,却叫人不舍,令人成瘾。他的身体像一株青藤,起初埋于雪中,僵持不动,渐渐暖阳回照,他便从一片春水中复苏过来,一对手臂仿佛藤枝一点点攀上院墙,在那个人的背上绕成了一个完整的圈。
他抬起头,双臂愈收愈紧。当两具身体完全贴到了一处,他的舌尖从深处浮了上来,蹭了一下口中那个温软的不速之客,很快,徘徊变成了停留,反客为主,一直抵着颈侧的手朝下按去,他支起一半的头重新跌回枕边,发出一声闷响。身上的人毫无间隙地压了下来。
湿滑的地方轻轻传出“吱“的一声,舌尖在嘴唇分开的地方探出一点头,在短暂的相接之后,也续而彼此分离,回到原处。靳珠低声喘气,此刻才睁开眼睛。面前仍是一对乌黑的眸子,深不可测,目不转睛。
可这并不是结束。
那个人张开五指,无声地蒙住他的双眼。然后,再一次低下身,埋头用牙尖轻轻咬住靳珠的下颌,在他微微一挣之后,脸庞挨着他的颈窝滑了下去,迫使他艰难地后仰。
喉尖上印了一个滚烫的吻。那种灼人的温度叫他恍恍惚惚睁开眼,感觉到一只手正紧贴着自己的锁骨朝下移去,探入心衣,插到衣襟之内。仿佛因为接触到那儿紧绷的皮肤,手掌微微颤抖,像是忐忑,更像是喜悦,哆嗦着往更深的地方摸索。薄衫此时已然半敞,露出底下成年男子匀称的躯干。
“唔“因为疼痛叫了一声,很快被喉中一阵模糊的呜鸣盖了过去。他觉得那些质地坚硬的牙齿几乎要咬伤自己,不禁用手抵住那个肩膀,试图将人推开一些,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得完成不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情不自禁弓起身子,后脑死死抵着方枕,扳着蔡申玉肩膀的手不自觉往上抓,迷乱中碰上了那一头黑发,克制不住动作,揉成一团,乱七八糟散了下来。喉头像是突如其来中了一箭,瞬间灼穿一点,逐渐麻痹,整个咽喉如同被火钳轻柔地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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