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互市贸易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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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台汗招待大明使者的宴会开了整整的一天。双方在其乐融融的环境中,签订了互市的协议。
每两个月的初一到初五这五天时间,在甘肃镇以北张掖河边的靖安堡外进行贸易,虽说是市场,但市场的外围筑有夯土的城墙,土城外有敌楼和烽火台数座,皆有明军把守。鞑靼前来互市的人员不得过二百人。并且要提前一个月呈报贸易的物资清单。
明朝则由茶马司的官员根据鞑靼的物资清单来准备兑换物资,价格当然是双方提前谈好的。只是一斤茶叶能换多少马多少羊,这都跟市场价格无关。全凭二王与阿台商量,说白了就是看谁的拳头大。
拳头大的是哥哥这句话在这样讨价还价的场合下,那就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虽然双方一开始都很缺乏信任感,但是至少开启了互市之后,边境上的冲突就此结束。明朝也获取战马这种稀缺物资,西北的明军也得到了休整。
鞑靼阿台汗也是没办法,与大明做买卖,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战马,毕竟牛羊大明自己也不缺。反倒是中原的盐、茶、铁器这些工业制成品都是草原上稀缺的,既然被大明垄断了,那王佐把价格定得高一点,阿台也只能接受。
在与草原民族的对抗中,大明早就摸索出来了一系列的套路。
当其冲的就是经济制裁,草原上有马、有牛、有羊,但是没有盐、没有铁、更不可能有茶有酒了。一切工业制成品全依赖进口,这就是典型的产业单一化。一旦中原王朝掐断了官方的出口贸易。草原政权再想要这些物资就只能通过走私,或者抢劫。
走私容易吗?想从蒙古高原进入中原,能走的地方就是那几个山口。中原人又不傻,在这几个山口建上要塞一堵,那这些草原飞车党立刻就从公路赛变成越野比赛了。先不说马匹爬山容不容易,就算好不容易到了山顶,还要面对草原民族的天敌—长城。
长城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每个地方都是烽火台和能够行马的长墙。长城在大部分地区就是建在山顶的一堵简简单单的矮墙,也并没有兵马守备。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堵墙,就拦住了蒙古人的所有希望。
人可以翻过去,马怎么过去呢?要想人、马都过去,不外乎只有一个办法,把城墙凿开一个缺口。作为国家级的建筑,砖上都还刻着工匠名字的建筑,是几个蒙古人用镐头一凿就能打开的吗?
明军虽然不会在这些地方长期驻军,可是每日的巡逻是必不可少的。城下的蒙古人热火朝天凿墙的时候,也许墙的另一边早就站了一堆看热闹的明军了。
“嘿~兄弟,在干什么呢?”
“嘘~别问,我们正在凿墙呢。”
这样的场景是否太过奇幻了呢?
骑着马,我打不过你,站在地上我还打不过你吗?什么火枪火铳火箭三件套立刻就招呼过去了。如果只有人翻墙而入,那跟路上的劫匪又有什么区别。可能都不需要明军出动,田间干活的老农举起镰刀锄头粪叉子就把他们解决了。
蒙古人只有跨上了战马,才是那个来去如风的草原雄鹰。
所以光靠那些不法商人的走私,是完全满足不了草原上的需求的。如果说茶、酒、丝绸这些算奢侈品,那盐铁可就是刚需了。特别是铁,都到十四世纪了,明军都开始玩各种口径的火器了,蒙古人总不能回到过去拿骨头做箭头吧。
如果能做免费的买卖那当然可好,问题是明朝的边军也不是闹着玩的。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明朝损失的可能就是钱财、粮食、铁锅这些生活必需品,而蒙古人一个不小心亏本了,亏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阿台汗自从悄悄的开始和明朝互市之后,实力逐渐壮大,跟着阿台汗有肉吃的消息迅的传到了鞑靼各部。宣府、大同一带的鞑靼部落也开始朝亦集乃靠拢,当初阿鲁台被瓦剌杀死的时候,分崩离析的鞑靼各部落又重新的回到了阿台汗的领导下。
进入四月,天气开始暖和了起来,瓦剌脱欢太师又支棱起来了。冬天的大风雪天气对地处更北方的瓦剌各部影响更大,大量的牛羊被冻死,被冻死的人那更是不计其数。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春,脱欢把各部落的酋长召集在一起开会。
这次出乎意料的严冬,瓦剌的牧民们损失惨重。那么瓦剌的损失找谁来补偿呢?当然是他的蒙古兄弟鞑靼呀。这对于冻饿了一个冬天的瓦剌牧民来说,手中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脱欢迅的组织起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南下进攻阿台。
如果此时没有鞑靼这个背锅侠,瓦剌统一了草原,那这次的损失就变成了让南方邻居大明来买单了。所以朱祁镇二代必然会提前介入草原势力之间的博弈。总比等瓦剌成长起来之后,大家再上角斗场单挑好吧。
此时的阿台已经尝到了与大明互市的甜头。相比明朝的工业制成品,在草原上只要不遇上恶劣气候,牛羊马的成本基本为零。与明朝交易,价格虽然由明朝人说了算,但是为了与鞑靼交好,溢价也不算太过分。
而鞑靼就此通过和平的手段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盐、茶和铁。自己用不完的,还可以卖给其他部落。作为大明商品在草原的独家代理商,经过二道贩子手上这么一过,那价格炒的早就上天了。
鞑靼人又不笨,亏本与大明做生意,当然要在自己的蒙古兄弟身上赚得盆满钵满。
五月初,瓦剌的兵峰直指亦集乃。此时的阿台手下已经收服了大部分鞑靼人的部落,实力噌的一下就上来。因为大家有了共同的利益。
这次鞑靼人要保卫的可就不光是自己的草场了,更重要的是与大明贸易的商路。互市的场所就在那摆着的,鞑靼人自己若是跑了,还能指望大明在其他地方再给他们开一个当口嘛。大明现在可是大爷,所以拼死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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