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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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川阖上面前的卷宗,面色严肃中带着一丝悒怅,“这就是竹影巷案的完整经过。事后,倪仲高找到了公安机关内部人员干预、插手办案,中间也涉及到经济问题,这些你也是了解的。不过,”他抿抿唇,声线放缓,“倪殊那时候还不到十岁,远未成年,即便他当时没有向警方揭发父兄,于情于法也都不能对他做出谴责,更何况他这一次还立了大功,我说的对吧,夏夏?”
磨砂玻璃窗内,那个身着蓝色病号服的人影显得格外清透。倪殊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抛一只苹果,从左手到右手,来来回回,反复倒腾。
门口的警察做好登记,示意辛夏可以进去。她于是叩了叩门,扭开锁。
倪殊看到她进来,滞住动作,苹果应声而落,滚到辛夏脚边。她拾起来洗干净,走到他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下,问他,“吃吗?”
倪殊点点头接过去,小口小口咬着,不疾不徐。
骄阳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开了空调的病房里熨出温和的暖意。倪殊本有许多话想对辛夏说,解释的,道歉的,现在,却不知为何,全被苹果的清甜堵了回去。
辛夏先打破了沉默,看他把吃完的果核扔进垃圾桶,问,“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倪殊扯了张纸巾擦手,“趁着这段时间住院,我把烟给戒了。”
“好事,有利身心健康。”
倪殊想了想又道,“有件事求你,我那只打火机被警察当做证物收走了,等案子判了,能帮我要回来吗?”
辛夏压压嘴角,“不是戒烟了吗?再说,那打火机也不是你的。”
“能吗?”他耍起无赖,上半身压过来,越靠越近。
辛夏抱臂和倪殊隔出距离,抿嘴一乐,“它对你这么重要吗?”
倪殊的眼睛黑得像被水冲洗过的石子,耀一点白光。他表情严肃地,锁住辛夏的眼,“很重要。”
一个上了年龄的护工推着轮椅走进来,“七床,要去做ct了。”
倪殊乞求似的看她,委屈巴巴,“能再等五分钟吗?”
护工一脸正气地摆摆手,“到你的号了,总不能让大夫干等你吧。”又看着辛夏道,“来,女同志,帮把手把他弄上轮椅。”
辛夏憋着笑把倪殊扶到轮椅上,和护工一起推他出门,在警察的陪同下,朝影像中心走。
倪殊一路磨磨唧唧,不是要上厕所就是要喝水。好容易到了ct室门口,他终于鼓足勇气,回头看向辛夏,语气却有些迟滞,“律师说,我的刑期加上缓行也不会超过三年,时间还挺长的哈。”
自相矛盾的两句话,他拖重尾音,以此来延长两人相处的时间。
辛夏“嗯”了一声,逗他,“是不短,监狱里三年可不比外面,到时候你腹肌也掉没了,人也胖了,估计都快成大爷了。”
倪殊听了气促,却假装不在意地一笑,“那你就更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了对吧?”
辛夏手上加了把力度把他送进ct室,看着他的脸扬起眉,“那也没准,试试呗。”
大门应声合上,倪殊的声音混在气流中传出来,“辛夏,你别逗我。”听她不理会,过了一会儿,又加一句,“我当真了,你就算反悔也没用。”
青山医院。
许院长站在病房外面给身后的实习医生讲解案例。
“19世纪末的一天,奥地利物理学家、哲学家恩内斯特·马赫上了一辆公交车。他看着过道,望见尽头有一个人,一个他不予理会的‘穷酸教书先生’。下一秒钟,马赫意识到那个穷酸教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
一个学生迫不及待地提问,“那他到底是恩内斯特·马赫还是那个教书匠?”
许院长高深莫测地一笑,“他当然是恩内斯特·马赫,但是在他看到教书匠的那一刻,他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他。”
学生皱眉想了一会儿,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分裂出的新人格会有模仿行为吗?对他想要变成的那个人。”
许院长赞许地点点头,“好问题。分裂人格会进行镜像模仿,他觉得自己在照镜子,所以会不自觉地模仿镜中人的表情动作,行为模式,乃至,社会关系。”
学生们听讲完散去。许院长走进病房,来到最内侧一张空床位前,站定。
病人刚刚出院,还来不及收拾,杂物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许院长看到一本日记,俯身把它拾起来,拍掉封皮上的薄灰后,轻轻翻开。
“今天我又看到了自己。”张淼在日记本中如是记载,“和妈妈逛超市的时候,我看到‘我’站在水产区,身后,是一面面被各色鱼类衬托得五彩斑斓的水箱。这些鱼游得很欢快,它们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捞出来,开膛破肚。”
“我又一次看到了自己。今天我和爸妈去给爷爷扫墓,一抬头,就看到‘我’站在山顶,被一迭迭墓碑挡在后头。不过这次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长得很高,很怪,一点也不好看,但因为‘我’对他态度很亲切,所以我也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我又一次见到了他。这次他没有和‘我’在一起,但因为我已经见过他许多次,所以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他这个人沉默是金,但我不在乎。我也不喜欢说话,因为云暮说过,音乐是从语言消失的地方开始的。”
“我不知道张淼是谁,我是陈苍,陈苍,陈苍”
许院长阖上日记:张淼的家人每隔一两周就要把她接回家住几天,看来她日记里记的这些东西都是出院时候的所闻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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