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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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日历上标注了这个日子,可上周日早晨,他在连续失眠了一周后,终于熬不住了,吃了两片安眠药昏睡过去,起来就把这事完全忘记了。
他只能一五一十把自己爽约的原因告诉了陈教授。
又翻了翻下面的消息,大多数都是他父亲熊中华来的,问他这周回不回家?跟他说家里的近况。
最新一条是祝他生日快乐,附带了一个8888的红包。
他看了一眼,就关上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陈教授回了消息,“平时晚上睡不着都可以吃安眠药,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熊途没有回,将手机收了起来,背上包准备回家。
海市刑科所的办公楼就在市公安局隔壁,是独立的一栋办公楼,共五层,分布着不同的实验室和办公室。
法医室在一楼和二楼,整个刑科所一共有九名法医,有三位老前辈常年坐镇市第一人民医院和第二人民医院的法医门诊,基本不在所里呆着。
其他七位法医共分了三个勘查小组,应胜良带队的勘察组是第三组,另外两组有张法医和王法医带队。
第三组,算上应胜良,原本有三个人,有一个比大霖年长的法医,叫做6海,去年得了抑郁症,休了半年病假后就申请调职去了文职部门,刚好这个时候,上面把熊途塞了进来。
三组的办公室在一楼,挨着法医病理学研究室,病理学研究室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牌子,上面挂着“法医植物学研究室”的牌子,熊途的地盘。那是新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听那个叫秦真真的后勤部的小文员说:“这里以前是个杂物间,堆满了各种暂时用不着的杂物,你来之前,应法医让我们几个加班收拾出来的,收拾了整整两个晚上呢。”
熊途换掉警服,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外套,背着黑色后背包,口罩和鸭舌帽也都是黑色的,唯独戴了副白色的耳机。这使得他的耳机十分扎眼,确保走在路上,即便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不做出回应,也能被轻易理解:哦,他戴着耳机呢,没有听见。
但其实他的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不可能在外面让自己的听力被无聊的歌曲占据着。
然而平时都好用的招数,在今日失效了,因为站在公安局大门口冲着他打招呼的男人,是他的父亲,熊中华。
熊中华还穿着派出所的制服,深蓝色的制服已经穿了许多年了,显得有些老旧,袖口和领口因为太常清洗而泛白磨出了毛边,手肘膝盖处因为经常弯曲而变形,鼓起小小的山丘。
即便这样,这身衣服依旧是干净的,跟他的人一样,即便年近六十,依旧身姿挺拔,一双与熊途酷似的眼睛,也依旧是清明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
熊中华手里提着市买牛奶送的帆布包,朝他使劲挥手,“熊途,熊途……”
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熊途无法装作没看见,只能走了过去,摘下耳机,对他说话,视线却看向了别的地方,他很怕看到熊中华脸上讨好的笑容。
“你来干什么?”
“今天是你生日,我买了些草莓,都是新鲜的,你小时候最爱吃了……”他说着从帆布袋里拿出了两盒草莓,透明的塑料盒里铺了绿色的草莓叶,新鲜嫩红的草莓整齐地躺在碧绿的草莓叶上,“只是不知道过了那么些年,你还爱不爱吃?”
熊途将两盒草莓接过来,冷硬问:“还有事吗?”
“那个……秦律师又联系我了,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去办理……”熊中华低着头,将帆布包一点一点折起来,声音低得近乎是从胸腔里直接传出来的,“遗产继承手续。她……你母亲的那两套房子,还有一间铺子,说好了留给你的……你什么时候去签个字……”
熊途终于看向了熊中华。
他很久都没有看过父亲的脸了,这张年轻时被夸奖长得像港星的帅气面孔,已被岁月雕琢得面目模糊,像靠近火源的蜡像,微微融化膨胀,只剩下雕刻在脸上的笑容还是温和的,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十分悲哀。
“你连前妻的名字都不愿意提了吗?”熊途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我妈叫沈清溪,你前妻叫沈清溪!她患病被你逼着离婚,自己独居一个人在浴室里跌倒了,无人施救,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三天,孤单绝望地走了!熊中华,你……还有我,我们两个曾经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男人,要还有点良心,就该一辈子自责到抬不起头来。而不是还厚着脸皮,过什么生日!”
他说着,举起手里的两盒草莓想要摔在地上,但举了两次都没有摔下去,而是愤怒地走到垃圾桶旁,将草莓放在垃圾桶盖上。
熊中华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安抚他,“途途,你别激动,别激动……是我的错,你母亲……清溪的死都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在是因为……”他说到这里猛地停住了,慌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了。”
熊途盯着垃圾桶看,感觉到后背上有一只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
熊途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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