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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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安每每听到奶奶诉说爷爷战场上的种种英姿时,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与人争斗会是何种模样?会像小说决斗那样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还是决胜于屯里之外?亲身经历的她才明白,战场上的争斗没有复杂的招式,就是往前砍往后劈,死生之间,护自己的是同伴,砍伤敌人的也仅仅是一招劈砍。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逃荒开端
暗夜下的火光半昏半暗地印照在一个面黄肌瘦,眼球凸出犹如身患重病的兵贼脸上,迈着飘忽的步子出现在柳文安面前,柳文安心有慌乱下意识地把刀往前送,噗呲一声刀戳中心口,兵贼垂死的眼透出一股凶光,按着心口上的刀跨步举枪捅向柳文安,大有拉人同死之意,柳文安惊急之下侧身避过身比脑快的一脚踹向那人,力道之大连自己都一个趔趄。
正常庆幸间倏忽的一把大刀带着尖啸之声破空而来,柳文安浑身汗毛坚立,危机之下的身体记忆让她反射条件抽刀相回迎,‘铿锵’顿响,一击不成兵贼迅速侧退,手腕一转又是一刀,一招一式极有章法,一见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卒子。
寒刀光影下柳文安竟硬生生凭借力气档了下来,只是身上难免有几条刀锋割开的豁口。
火色蔓延、厮杀震天所有的声音都离柳文安远去,只剩下眼前这个猜不透军龄的积年兵卒,上扬着吊角眼的兵混子眼里尽是轻蔑的嗜杀血意,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如猫逗老鼠般的戏弄。
难道今晚就要折在这儿?
柳文安只觉得自己耳鸣心跳,怦怦搏响,连额上冷汗滑进眼眶丝毫未觉,紧盯着对方粗裂手掌握着的血迹大刀。
一刀将来,柳文安眼帘瞬张跨步举刀相砍,用力之下被对方闪避砍空,兵贼的刀却极为老练地趁隙朝他脖颈砍来,正欲取下柳问安头颅时,空中忽地划下一镢头耧破兵贼的头皮砸出一个大洞,一泼温热的血溅染在柳文安脸上如泼墨作画,蜿蜒聚在下颚透出几分骇人。
柳文安无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自己脖子,双腿一跌脑海一片空白。
“阿呀,是柳君啊?”洪牛娃收回镢头才发现自己鼓起勇气救的竟是屯里最受尊敬的柳君,自豪欢喜的心情腾跃升起,就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疼痛,低头一看,一把不知从那抢入的长枪捅穿了他的腹部,他嘴里‘阿呀‘一声随着长枪的抽出摔倒在地。
“牛娃”柳文安惊魂回神,疯颠地爬起握紧那柄冲脸而来的血红长枪,大喝一声将那兵贼用力拉至身旁,双手扼住对方脖子用力一折。
‘咔嚓’
甩开耷拉着头的尸体,柳文安狂乱的心跳变得过分冷静,俯身轻摸牛娃鼻底双手拽住肩膀,将他拖到屋檐下用衣裳将腹部捆住扎紧,站起来一把摸开脸上的血迹举目环视,觑得一个人少的时机侧身跃上屯墙,急目下视借得微弱火光,看到屯外火下之人时双眼锃亮……
那是???
柳文安冲下屯墙,找到刚砍翻一个兵贼的王老爷子,想要伸手一把扯住。
‘铛’刀光挥来,柳文安赶忙用厚背刀档住,急道:“是我,王老爷子跟我来”
杀上头的王老爷子似乎又回到年轻时的战场,挑刀四砍,宝刀未老,突的察觉有人接近身未转手中刀已飞出回转时,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跟着柳文安悄声到远处屯墙边,王老爷子谨慎地望了眼四周才低声询问:“何事?”
“王老爷子”柳文安拉着他挪上屯墙,指着远处被众人拱卫在中心的白衣男子道:“能把他射杀吗?”
王老爷子立时明白柳文安的用意,眼中崩出惊喜光彩,他看不清那年轻男子到底是何种模样身份,单凭此人臀下那匹高头大马便知地位尊贵。
王老爷子把长刀塞进柳文安手中,卸下背上年轻时专用的三十石大弓,紧咬牙齿眼睑紧缩,粗糙的脸膛升满赤红,鼻息急喘浑身力量聚集在胳膊上,隆起一块块的硬实的肌肉,搭箭、瞄准,箭射,男子应声而倒。
柳文安精神一振,神色若狂地滚下屯墙摸出锣‘哐哐哐’狂敲,边敲边喊:“死啦,死啦,屯外领头的人死啦,剩下的人跑啦,剩下的人跑啦,都跑啦!!”
这场用性命相搏的战斗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帷幕,交战时长不足半个时辰,可洪屯上下却如历经三秋。待贼兵退却彻底不见踪迹时,原本黄砾粗糙的屯墙已换成血红衣裳,在冷风黑夜中散发出温热的血腥气。
夜虽已走过最暗黑的三更时刻,墨黑的上空仍无星光影踪,只有噼里啪啦地烧着的房子温暖着一方天地,洪屯之中却是哭嚎悲声响成一片。
彼此起伏的哭腔声将柳文安木然的感官重新唤活了起来,手上黏腻的不适感引她低头看去,掌上的大刀在昏昏暗暗的光影下嘀嗒嘀嗒地蜿蜒成水迹,刺眼的红让她脑海里紧蹦了一晚的神经,啪的一声断掉,散失了全部的力气跌做在地上,神色惶遽地环顾四周没见得兵賊厮杀,才确认这场原始又血腥的战斗真正结束。
洪屯保存了下来。
她也从敌人的刀锋下活了下来。
眼泪刷的一下流出,那些敌人的、屯里自己人的尸体横竖摆列在路边墙角,像秋收后的麦杆,软趴趴地却保持着生前拼死战斗的模样。
第一次杀人的画面不停地冲击柳文安的脑海,弯腰捧腹呕吐,只觉得肚子里搅肠拌肚翻江倒海,血溅在脸上的触感重新被神经扑捉并放大至全身,跟空气中的铁腥血一起充斥着她的胸腔,填塞得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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