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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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小窝，基本收拾的七七八八。半月后的周六，父亲准备回家。想看看自己上学的行李还在不在。二胡那个老伙计还能不能拉响。

生活有了奔头，心清气爽，回家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路边的小鸟，在林子里快活的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着。父亲真想像他们一样有双翅膀。飞回家去。肩上的布袋依然在，不过空空如也。再也不会像一中那样有大的比赛，也不会有奖品拿了。物是人非，今日不如往日。想想也是落寞。怎奈，老天给开了一个玩笑，舍不得的也必须放弃。珍惜现在拥有的，那也是一种幸福。结识了善良的人群，落难时捞自己的人，可遇不可求。

父亲是幸运的！

一个多小时，父亲进了家。感觉好久没见到家人，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好。

院里没人，奶奶在园子里。拾掇干草。父亲放下布袋，进了园子。奶奶见到了儿子，高兴地说“一飞回来了？”“新单位好吗？”“房子买下了，住上了？”……娘俩一边聊着，一边忙着干活。

奶奶告诉父亲，现在，二叔可以出工了。大队给爷俩派的活也多起来。但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总是低人一头。爷爷脾气越来越差。让父亲躲着点，没事儿别去招惹他。父亲说“娘，我知道了，爹还是心里有些不平衡吧，失落感总是会有一些的。家里的人都要他来养，压力会很大。”也不知道奶奶是否听得懂，只是看见她在点头。

奶奶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望向父亲“你走的时候，啥吃的都没带，这半月，你咋过的？”父亲就把买房，修房，吃邻居家的饭跟奶奶叨咕了一番。奶奶长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为你了。你是老大，苦点，累点，委屈点，不要紧，多担待些。”原来奶奶都明白，这几个“点”可是让父亲几次都去摸鬼门关啊！想到过往，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父亲别过脸，不想让奶奶看到。

忙乎了一下午，园子里的架棍，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小葱绿了，韭菜也露出头。暖洋洋的天气，风路过鼻翼带来青草的香味。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奶奶和父亲进屋，奶奶开始准备晚饭了。太奶睡了一下午的觉，这时候正好醒来。两只胳膊张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慵懒得很。太奶说，“儿媳妇，在哪儿享福呢？”啧啧，没办法，就这么跟你说话。父亲叫人“奶”太奶撩起眼皮，刚醒来，眼皮还很紧，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瞥见了父亲“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回来了，自己那个家好，还回来干啥？”太奶是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父亲。见面准没有好话。父亲太知道了，也不想擦枪走火，毕竟是长辈。

父亲去了下屋，就是放杂物的偏房。找到了未读完的书和二胡。行李还在，父亲暗喜。父亲把被子和褥子拿出来，放到晾衣杆上。找了木棍敲敲打打，除去浮灰。以后有了被子和褥子。睡觉会舒服很多。

奶奶趁家里人少，用布袋装了些玉米面，大碴子，还有咸菜。两个碗，两双筷子，两个小盆。交给父亲，让父亲打包，和书打包在一起。奶奶嘱咐“尽量别去麻烦邻居，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一顿两顿还行。太久了，添了一张嘴，你又能吃。迟早人家都会不高兴的，该烦你了！”父亲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些道理能不懂吗？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叨扰别人呢。

娘俩跟做贼似的做完这一切，就一起做晚饭。玉米饼子，白菜汤。出工的爷爷和二叔回来了，和父亲见面，父亲打了招呼。再无交集。

吃过饭，都各自安歇了。好久没这么舒服地吃饱饭睡好觉了。父亲正享受这家带给他的安全感。没有人情债的负累真好！即使有过难以忘怀的伤痛。至少，今天是踏实的。

次日早，父亲和二叔商量去自己开荒种地的事。二叔低头不言语，太奶说话了，“你逼他干啥？他又不会干。”爷爷开口了“别张罗了，刚好几天，别再当典型被人揪斗，怕是你连老师都当不成了。”

父亲见状，还是歇菜吧！可别冒进，被自己家人批斗，也难扛。刚刚平静的日子还是继续吧！

父亲见家里没活计，就打起背包回自己小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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